金文月皱眉，「你怎么老爱吃咸菜！」盘子裏也不是隻一个蛋的。
老太太咬牙切齿的，「你大姐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当年多好的婚事，非不知足的折腾。出国那么些年，拿回来一次钱没有……随后还把命搭在外头了……」
老小区交通还算便利，小区门口几十趟公交车。一个瘦高的小姑娘穿着校服，背着磨的不像样子的书包，手裏拿着馒头啃呢。一边啃一边等公交车。
可这不是要交补课费了吗？
老太太就道，「跟你们老闆说说，能不能提前几天预支工资。孩子马上高三了……文理分班了都。如今就开始补课，连周末都没有了……」
她熟练的将脚抵在公交车门的地方，车关不了门，想走也走不了的。
老太太不乐意，「就真不能支工资？」
孩子身上。」
这事那孩子知道不知道还俩说。按说，学校的费用人家爸爸给了，一个月三千隻照管孩子的生活，说实话，一个孩子的吃喝，不说吃的多好穿的多好吧，普通孩子的标准应该是有的。可看那孩子的样子，不像是物质很好的样子。人家爸爸要转学，那谁也不能拦着。
一个的馒头裏夹着鸡蛋，一个的裏面夹着咸菜。
四爷刚下飞机，手机叮咚一声，标註着一个孙老师的发来的消息。
四爷就直接给老师把电话打过去了，沟通这个转学的事。
坐七站路，其实也快。
知道！知道！所以一家子对心心好，谁也不敢说什么不是？
孙老师很诧异，「转学？」
两人都挺忐忑的，今儿都得交的。从早读开始，就怕班主任突然找。
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孩子的班主任。
老太太就问：「你今儿是晚班吧？」
一趟一趟又一趟的。
这地段，不奢望座位，能挤上去就不错了。
「我过来就是办这个事的。孩子妈妈的事我现在才知道，她妈妈在的话，怎么安排孩子，她妈妈说了算。但她妈妈不在了，孩子我另外有安排……」
理科班跟不上了，数学物理这东西，课外要是没时间巩固的话，很快就被同学拉下了。老师再讲就听不懂了。文科的话，试试还是能过的。
也不过半分钟，在公交车司机要骂人的时候，终于有一姑娘跑来了。两人都挂着学生用的公交卡，等后面的人一点点挪动，挪动的她们的手能伸过去刷卡的时候才分别刷了一下。
周月牵着儿子的手，「是要交补课费了吧。」
如今交钱也不要带给老师的，在微信群里发给老师，老师在把□□给学生，就可以了。
金文心已经挪动板凳，等着点名之后就起身呢。但是老师没再点名，隻说，「周含烟，
「我那边老闆肯定不能答应。要不然，我上学校去……先跟老师说说……」
下了车再走半站路就到了。车上没法吃早饭，两人下了车一边走一边啃馒头。
这个孩子的情况老师也知道。知道才替孩子可惜。那老太太吧，说她不好吧，也不是！很疼孩子，但也是靠着这个孩子那点钱养家也是真的。
好容易等来了，这姑娘一边朝公交车上挤，一边朝后面看，「表姐！表姐！快着点……」
是啊！今儿周六，侄女和外甥女还去上学去了。
老太太就马上骂她，「家裏要是好开销，我能说她？你还有意见了！你有什么意见，一个月挣个两千块，倒是不吃我的喝我的。但你住的是不是我的？你家孩子有个着凉拉肚子的，是不是花的还是我跟你爸的。拢共我们也就那点退休金……这要不是心心那一月三千块，一家子都擎等着饿死吧。」
其实，这样的孩子转学到大城市是跟不上的。
两人一个班的，都读的是文科班。
周含烟笑了笑，「觉得鸡蛋有点腥，就爱吃咸菜，觉得有滋味。」其实每次自己要吃的时候，那鸡蛋就神奇的消失了。肯定是被奶奶冻在冰箱裏，第二天还给表妹吃。
挂了电话，下一节就是语文课。班主任就是语文老师，一上课先说题外话，「周含烟……」
「妈，您可别说了，再叫人家听见。心心要是知道，心裏该多难过！」周月抿嘴，「行！我去问问，行不行的……我不敢保证。」
既然要转学，那就不需要交补课费了。
周含烟跟过道那边的表妹对视了一眼，然后涨红了脸站起来。
但咱也不好管。
「嗯！」老太太进去端了蛋羹，叫了大宝到身边给喂，「一个得一千七。如今六月才过半。这个月心心那三千，大宝住院的时候我跟你爸的钱也不够，花了就是那个钱。等下个月那三千到帐，还得半月呢……」
这边的学费之类的都是他在交的，老师提醒补课的事。
是啊！
周月愁眉苦脸，「就是小区门口那小超市，一共也就五个人。老闆那抠唆的劲儿您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