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对男人的浪漫因子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尤其是对顏宇靖这样的实用主义者。苏煒彤原以为他要带自己去河边吹吹风观观星,结果七拐八绕的他们居然来到了军营。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穿过一条乌漆墨黑的弄堂,俩人做贼似的猫在一扇铁门后面,透过门上的细缝能看到有两名小兵在前方不停来回的巡视。
「别说话。」
顏宇靖虚掩了她的嘴,盯着守卫兵的动向耐心等待着,好一会儿后他才突然拉起苏煒彤的手闪电般朝着另一个区域跑去。
「就是这儿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地——营内大牢。
「好臭。」她捂着鼻子皱紧了秀眉,「这是哪?」
「你看,」两手趴在栅栏上的顏宇靖扬起下巴朝前点了点,「有没有看到远处那个大笼子?」
「我不够高。」頎长的他倒是架在一旁刚刚好,却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同伴只能直视一堵木头墻的窘状。
「啊,我忘了。」顏宇靖扭头往下一瞧,正对上苏煒彤那双怨懟的眼睛。「原来你看不到啊。」
这人真是恶劣!
「是的呢,真不好意思。」她没好气的说。
「唉,难得我想到个这么好的地方,对你居然不适用。」
「正好我也没兴趣。」
她气不过的转身要走,但还没真迈出脚去就被一把拉住。
「别啊,这是要送你的礼物不能不看。」顏宇靖略做思索后脸上带着一点勉为其难的表情说:「看在你生辰的面子上让你佔一回便宜。」
说着就背对着苏煒彤蹲了下去,「来吧。」
「你要背我?」
「小点声,快。」
「那,」她也只花了一点点时间考虑便同意道:「我就不客气了。」
真好奇能让他这么紆尊降贵的亲自背着自己,到底是为了看什么好东西呢?
「瞧见了么?」
「……瞧见了。」苏煒彤脸唰的一下变成了惨白。
「这就是那天被我绑来的第三个韃子,白天审完才刚掛上,还新鲜着呢。」
「呕!」她及时用两隻手紧紧压在了自己的口鼻上。
「你不会是要吐吧?」顏宇靖语中一惊忙不迭把她放下了地还退了一步,「刚才吃多了?」
苏煒彤哪还回答得了他,顺势就跪坐在地上无声的乾呕了好几下,等再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时眼中已经分不清是什么神色了。
怒气、嫌恶、惧怕兼而有之。
「嗯?」她眼眶里那一闪一闪的不会又是泪花花吧?
「你让我看这个干嘛?」
「你不是怕他们吗?让你看到他们的下场啊。」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尖刺紥进了rou里就把它连根拔起,有什么问题吗?
「我又没说要看。」泪水终是蓄满溢了出来。
「一般人想看还看不到呢。」这女人怎么又哭了?
对,她忘了这是那个听到有人要被杀头刑场就会围满看热闹群眾的野蛮时代了,在这里,看到一个死人吊在广场上比看到一头猪吊着稀奇不了多少。
「多谢你的好意,」她抹着泪站起来颤着声音说:「劳您费心。」
这样的约会实在是太特别了,绝对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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