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匡诧异万分,儼然没料到她竟会回话。不光是他,连凌胤云也吓一跳,没想到祈泉还醒着。他方才抱她之时,她昏昏欲睡,呢喃不清,凌胤云以为她早已屈服在酒力之下,没想到竟还能应话。
关上匡脸色骤变,皱眉道:「泉夫人真的没事吗?」
三人商谈了一会,各自展开行动。伍然跑去前方,拖住关上匡,延宕其行走,让殷修搬走祈远等人。凌胤云二话不说,掉头走人,直奔厢房。
半晌之后,门外传来婢女声音:「泉夫人还醒着吗?」听闻屋里没动静,外头出现此起彼落的细碎声。良久,门被兀自推开了,只见关上匡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宾客,婢女为难道:「关大人,泉夫人已就寝了。」
关上匡将她一把推开,道:「这儿不须你了,你赶快走。」关上匡不理睬她,将她转过头来,故作施礼道:「泉夫人,方才关某向你灌酒,实属不对,特地来此赔罪,泉夫人不会怪关某吧?」
殷修嘴角轻扬,贼笑道:「好,咱们让他生不如死。」两人把烛灯熄灭,将门轻轻闔上,等待祈远到来。果不其然,不到一会,祈远便出现在门外。他轻敲门扉几下,殷修故意露出急色不耐烦的声音,道:「是谁呀,别来烦老子。」
凌胤云轻拍他的肩,道:「既然他色胆包天,我们便让他来个永生难忘,教他不敢再肆意欺凌女人。」
伍然见到躺在地上的人,一脸困惑,正当凌胤云打算说明来龙去脉,伍然忽然想起什么,截断道:「关上匡带人过来了,你们赶快离开。」
关上匡抑住情绪,朝床旁看一眼,作揖道
伍然不以为忤道:「既是如此,泉夫人已表明无事,为何关大人不信?若再踌躇于此,教其他人看见,那便毁了泉夫人清誉。关大人此行,代表太子祝贺,倘若犯了眾怒,挑惹铸刀庄不快,那便不妥了。」
两人见状,这才点起蜡烛。凌胤云谨慎道:「把这些人收拾一下,扔到外头,别让他们待在这。殷修点了点头,一人扛两人,将他们四人全扔到别馆外。正当他们商量说词之时,便在不远处,伍然匆匆而至。
眼见祈泉没搭话,关上匡肆无忌惮起来,逐步走近。正当他离床沿约莫五步,祈泉忽地道:「关大人,妾身犯睏,想要歇息了。」
关上匡闻言一惊,登时色变。伍然刻意强调铸刀庄,便是警告他,倘若此事传出去,铸刀庄将与其为敌。此为两家大喜之事,倘若交恶,那褚衣侯自是帮铸刀庄,而非关上匡。再者,他既代表太子而来,若出了事,传回滇成王那里,怕是太子也护不住他了。
殷修倏地站起身来,左脚向后蜷曲,蓄势待发,用力一踢,正中其胯下。祈远本来疼得麻木了,被这大脚一踹,瞬间哀号一声,接着失去动静,看来是昏死过去了。
他拐入宅院,回到房间,来不及和季冬梅解释,也顾不得祈泉应允,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乘着夜色,专挑小径,从花园曲道,截入祈泉别馆后方。
关上匡被她厉声叱责,先是错愕,旋又顿时来气,正想洩愤之时,伍然从后方排眾而来,轻拍他肩膀,道:「关大人,泉夫人甚是,此为女子闺房,我们怎能不守礼数,擅闯强入呢?」
凌胤云讶然道:「为何他会来?」
凌胤云皱眉道:「等等,你是说他们来找泉夫人?」他心念一闪,想起祈泉还待在他房间,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转过头来,告知两人此事,要他们拖延时间,自己则去找祈泉。
他粗暴弄破窗,将其打开,带祈泉入房,将她安置在床上。正当要离去之时,外头传来脚步声,后方窗户好像也有人影,情急之下,他放下幃帐,鑽入被中,躲在祈泉身旁。
祈泉秀眸厉芒闪动,冷冷道:「关大人,你半夜闯入妾身闺房,便是确认此事吗?妾身已说了,为何关大人不信?究竟关大人有何意图,不妨直说。」
关上匡狠瞪他一眼,道:「关某只是关心泉夫人,别无他意。」
里头昏暗,祈远看不清来人是谁,抱头鼠窜,不断咆哮。殷修怕他大吼大叫,会引来别人,一拳打在他后脑杓上,疼得他受不了,乘机将棉被盖住他的头,继续拳打脚踢。
祈远怒道:「是我,你们这群饭桶。」殷修装出歉意,一打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将他拽入屋内,霎那间,凌胤云将门关上,他还不知发生何事,便被按在地上一阵痛打。
祈远被被子摀住,发出阵阵闷哼,过不多时,他被打得遍体麟伤,整个人恍神过去,开始发不出声音。两人暂缓攻势,凌胤云弹了弹手指,殷修登时明白他意思。
之色,怨道:「难道放了他?」
伍然也是摸不着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但他方才在盛宴上,忽然提起泉夫人,又怂恿大家过来。当下我发觉不对劲,便先行脱身而来。」
躲在被窝的凌胤云,掀开一个小孔,透过薄纱幃帐,窥视过去。除了关上匡,后方的宾客均是满脸通红,面现醉意,走路摇晃不定,凌胤云顿时恍然道,难怪这些人敢夜闯这里,原来是仗着酒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