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谢金灵崩溃大哭后,庄启玉的心情怪复杂的,她试图理清这股由谢金灵引起的混乱思绪,发现着实是个大工程。
她想了想这两年对谢金灵做的事,确实有些过分了,要是谢金灵有能耐的话早就跑了,还留在这里由得她折腾。
庄启玉以前也不这样,谈恋爱也好好谈,一夜情也双方都搞得尽兴,每次分手都是和平分手,也没有说谁亏欠谁的,活到叁十岁还没有出现过这么拧巴的时候。
谢金灵刚满18岁就跟了她,乖巧又漂亮,被弄得狠了也从来都不反抗,不会扫兴,最多哭一会儿,哭也哭得漂亮,又软又娇的。
庄启玉对谢金灵很满意的,看哪都顺心,又单纯又干净,虽然她自己不干不净,坏事做尽,但人对于纯洁美好的人或物都会天然的喜爱、向往的。
这些都说得过去,唯有一点儿说不过去的是她对谢金灵的控制欲确实过重了些。
也许正是因为是她把谢金灵一手调教起来的,她对谢金灵的感情是有一种:这该是我的人,她对我该是忠贞而忠诚的。
要是谢金灵跟着别人跑了,光是想着这个可能性她都会极其不爽,有一种自己的辛苦劳动成果被人窃取了,一锅端走了的愤怒。
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谢金灵会怎么想,在她这般高压的掌控下,她的小鸟会不会感到压抑、害怕。
庄启玉从来都是自信的,从长相到能力再到家世,她样样都是顶尖的,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看上了的人说看不上她的。
经谢金灵那伤心欲绝的一哭,庄启玉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她的小鸟在怕她,甚至怨她。
对于谢金灵的这些隐忍的小情绪,庄启玉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她要再这样下去,她的小鸟就要生病了。
狗都经不住这么控制,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庄启玉没贴过别人,都是别人千方百计地来讨好自己的,照顾别人情绪、维系感情这些方面也确实是到达了她的认知荒漠了。
谢金灵跟她那帮志同道合又皮实的发小不一样,她是心思是敏感又脆弱的,除非她自己袒露,否则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在难过些什么。
乱糟糟的一堆涌入大脑,庄启玉不想去问好友的意见,总觉得比自己还不靠谱,于是上网搜了又搜,在行动方面终于有了明示。
弄完之后庄启玉觉得自己真是个疯的,她不仅为了谢金灵出钱出力,还要花这么多心思去猜测她的小鸟为什么不开心。
这不应该是谢金灵该对她这个金主做的事情吗?
她是不是头脑发昏了,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庄启玉觉得自己挺贱的,她要是对谢金灵做这些低叁下四的事情,这张脸真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于是便有点赌气了,刻意冷处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做。
只是她会习惯性地留意谢金灵的动态、消息,闲暇的时候一摸着手机就要点开微博,点开超话,点开各种会有谢金灵消息的地方。
等车,等客户,甚至在电梯里,庄启玉都习惯性地这样做。
就像家里安了监控的社畜主人,在上班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点看监控,看看家里的小猫小狗在做些什么。
隔着屏幕可能也没有什么互动,但看到小猫小狗躺在那儿就是安心。
有时候贱兮兮地还要把宠物叫到监控前,看一看那张傻乎乎的小狗/小猫脸。
不像是养了个宠物,倒像是供了个小祖宗。
庄启玉在等对接负责人的时候觉得无聊,便摸出了手机,心里痒痒的想知道谢金灵在做些什么。
“在做什么?”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候,消息早就已经发出去了。
“在旅游小巴上,准备去沙湾镇,队友都睡了。”
那边的消息几乎是秒回,庄启玉心里那点儿莫名的不爽便消散了,她唇角勾起来了,弧度并不明显,但也能看出来她的心情并不坏。
庄:“你怎么不睡?”
谢:“我不晕车。”
庄:“意思是你那十个队友都晕车?”
谢:“也没有吧,她们可能困了。”
庄:“那你不无聊?”
谢:“不会,在看单词。”
庄:“怎么突然想着看这个?”
谢:“思思姐说过段时间有时装周,我不太会说英语,想着从现在开始学一下。”
庄:“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陪你一起去呗,给你当翻译。”
敲下翻译这两个字的时候庄启玉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不快。
谢:“不不不,太麻烦庄姐了。”
还发了个窘迫慌张的小猫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