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得晚,不是回来了就能休息了,大多时候洗完澡还要处理接着事情,睡得就更晚了。
眼下卧着明显的青黑色,早上得用粉底遮瑕多压两遍才能盖得住,有时候看起来太没气色还会涂点rou桂色的口红,点彩刷上点饱和度很低的腮红,轻轻在脸颊带过。
庄启玉脸上还有妆,唇上还有唇彩,谢金灵已经洗过澡了,所以不好多碰她。
“今天不是周日?怎么没见你休息?”
上午问她在干嘛的时候,她说在练习室跟着秦老师练台词。
“秦老师说她闲着也是闲着,问我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接着练,这样能在年底前多教我一点。”谢金灵如实回答。
“秦老师人也是可以的。”
秦老师是电影学院的老牌教师,带过很多明星演员,师德很好,这也是庄启玉请她来给谢金灵辅导的原因。
“嗯,她明年初要出国了,现在时间都空下来了。”
“那你最近有够忙的。”
庄启玉笑着说道,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手机。
“这个点了,你也差不多该睡了,我去客浴洗澡。”
“哦,好,我收拾一下。”
谢金灵从沙发上下来,她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庄启玉也从沙发上下来了,挨着沙发扶手像是在等她一起走。
谢金灵抱着书和庄启玉并排走的时候感觉有点怪,像她还在读书的时候跟玩得好的同学一起下课似的。
跟方思思通过电话的第四天,庄启玉好像签了个大合同,早早的就下了班,订了餐厅还去练习室接谢金灵去吃饭。
餐厅的菜品是葡澳改良风味,是一对在澳门土生土长的葡萄牙后裔,也就是土生葡人夫妇开的,避风塘炒蟹是特色菜,蟹rou吃起来鲜甜,水蟹粥配油条,新开的店,权当吃个新鲜。
包厢里挂着澳门那边浓郁复古的市井画,涂着鸽血红口红卷着大波浪的艳丽女郎,川流不息的繁华街道,高耸入云的摩登建筑,破旧却自带风情的小巷,小巷中间有个推着小推车的打赤膊的大叔。
匆匆往来的店员说着葡语夹粤语的谢金灵听不懂的话,好像一瞬间谢金灵也跟着这些穿着制服的店员来到了澳门,谢金灵对这种感觉还是满新奇的。
庄启玉心情好就喜欢喝酒,特别是红酒,餐厅没有她想要的酒,她还在上菜前打电话让人送只红酒来,谢金灵是不喝酒的,点的椰子冻最先上来了,问过庄启玉说不吃后,就拿个小勺子慢条斯理地舀着吃。
餐厅人多,小包厢关着门也能听到下面热闹的声音,气氛休闲轻松,庄启玉单手支着下巴,看谢金灵很斯文地在吃东西。
“你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吧。”
咽下满口的椰香,谢金灵点点头,“昨天刚去看过了,Jing神状态可以的。”
庄启玉颔首,“家里最近不是有好些水果么?送些去呗。”
她朋友送了几箱进口水果,贵是真的贵,好吃也确实是好吃,谢金灵也不会拿她的东西去看妈妈,只含糊地应了声,随后转移话题。
“我听护工说我妈换药了,那个药比之前的贵好多”
医院的账单都是走庄启玉的账户,每月月底直接从她账户上划钱,昨天谢金灵问医院要了账单,看到那一长串的零,感觉眼前有瞬间的晕眩,她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本来昨天就要跟庄启玉说的,但昨天庄启玉好晚才回来,一脸疲态,她也不好说。
“没多几个钱。”
庄启玉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在看到谢金灵欲言又止的时候伸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停停停,赶紧把你想说的话止住,一天到晚的说谢也不嫌累。”
她这话一出口就把谢金灵要说的话堵得死死的,谢金灵抿了唇,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刚好有店员敲了门端着菜品上菜了,盘子里装的葱油鲜鱿放在正中央,又放了一小碟酱油,庄启玉瞥了一眼上面浮着的辣椒,转头就跟店员说。
“请帮忙弄个不辣的酱来,谢谢。”
庄启玉说”谢”从来只是客套的一声,就跟随口说出的一声”嗯”似的,没有多少真诚在里面。
“好的,请稍等。”
手脚麻利的店员很快便送来了酱油,他听到是庄启玉要的,所以刻意往庄启玉这边放,碟子刚刚放下,庄启玉就把那碟不加辣的酱油移到了谢金灵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