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
接下来两天都没有什么波澜,陈凝完全就是两点?一线,不是在?看病,就是在?看病的路上。
这样忙到最后一天下午,钱大夫看着她那张小脸,都忍不住心疼了,说?:“小陈,你这几天眼瞅着变瘦了,连咱们?这些外人都心疼,家里人恐怕要更心疼了。”
这边吃住确实不如家里顺心,乡下卫生条件确实差,这年代?人们?用来洗头洗脸的肥皂等物大都比较天然,没有杀虫杀虱效果,所以人们?都很容易生虱子。
有些过来看病的患者头上就有虱子,陈凝就算看见了也得?忍着,任何不适的样子都不能表现出?来。无?论病人是什么样的她都得?好好给对方看病,因为这是她作为一个医生最基本的素质。
可看完病,脱下那一身白大褂,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她也会怕虫子,对虱子这种生物更是有着天然的恐惧,生怕自己也染上。所以这几天她连觉都睡得?不安稳,很想?快点?回家,好好洗个澡,把身上穿的衣服都烫一烫,这样才能放心。
几个人忙忙碌碌,终于到了第七天的傍晚,陈凝和钱大夫、方大夫把最后一批患者和家属送走,几个人就都回了宿舍,开始收拾东西。
来的时候,因为他们?还要带药材和药品过来,所以上级专门派了个小货车送他们?一起来方家寨公社。
可回去的路上,他们?不需要带货物回去了,就没必要再让货车司机再跑一趟。毕竟这时候汽车还是稀罕的东西,来回的油钱也很可观啊。
他们?打算坐火车回去,次日一早,金彩凤会开拖拉机送他们?到县城,到那边他们?就得?自己坐客车去宁山市,再倒火车回临川了。
钱大夫有点?担心陈凝,晚上收拾好东西之后,他特意来跟陈凝说?:“明?天上火车肯定?挤,到时候你在?我和老方中间走。”
他刚说?完这话,外面?就有人敲门。钱大夫打开门,见到崔院长?站在?门口。
他便?问道;“老崔,饭不是吃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崔院长?忙告诉他们?:“明?天你们?几个不用那么辛苦赶火车了,刚才赖副团长?打电话过来,说?他明?天正好有事要去临川,到时候他会过来接你们?。直接把你们?几个人送到临川,他再去办事。”
钱大夫一听,便?高兴起来,说?:“还有这好事,不用赶火车那可太好,赖副团长?有什么事啊?”
崔院长?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次日天还没亮, 陈凝就醒了过来,重?新检查了行李,确认没有落下来什么东西, 尤其是?她大舅给她的麻花镯和算盘,才算放心。那两件东西,她都谨慎地?放在行李包最里面,生怕丢了。
天亮以后, 几个人在崔院长陪伴下,吃了简单的早饭。七点半刚过, 赖万军就穿着一身军装出现在卫生院大门口,一路大踏步走到了陈凝他们所住的宿舍门前。
陈凝他们听到动静, 立刻打开门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是?赖万军, 几个人跟他打过招呼, 便?要提着行李出去。
陈凝的行李不少, 装了满满两包,她自己觉得?还好,提起来不轻松, 但也不算吃力。
赖万军在门外?看到了, 便?迈着大步走进去。他两手各提了一包行李, 问陈凝:“就这些?东西了?还有别的吗?”
“没了,都带齐了。”陈凝说着, 就要拿起其中一包。
但赖万军比她动作快,提着行李就往外?走,转眼间就走出了几米远。
陈凝无奈之下, 只能快步跟上。钱大夫他们俩见了,也跟着赖万军走了出去。
这时候还不到卫生院职工上班的点, 但卫大夫和负责接生的夏大夫都提前来了,他们特意提前过来,就是?为了送陈凝他们离开。
一行人跟在陈凝他们身后,看着陈凝上了赖万军的吉普车,相互道了别,吉普车才开出卫生院大门。
陈凝回头挥了挥手,正要把手收回来,就惊到了。
就在卫生院大门外?的土路上,有几十个老百姓站在路边。吉普车一出现在他们视野中,那些?人就开始动了,有的人朝车子喊话,有的人在往这边挥手。
因为人多,陈凝也听不清这些?人喊的是?什么。但她能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有的她能叫得?出姓名,有的她连姓名都不知道。
这些?老百姓明显是?特意赶过来送行的,这些?人知道他们今天会?走,就特意起了大早等在路边,也不知等多久了。
她喜欢给别人看病,但别人如果因为这种事来千恩万谢地?感谢她,她其实不太?适应。
但她还是?摇下车窗,伸手向那些?老百姓打招呼。钱大夫他们也都是?如此,直到那些?乡亲的影子落在车后挺远了,陈凝才把车窗摇上去。
赖万军这才说:“人都看不见了,就把车窗关上吧。现在还早,坐车时间长了你们身上肯定?会?冷。把衣服都兜紧点,如果还冷,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