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给黑夫的,伪造书信,冒充家父的儿子,想在胡阳县骗一笔钱逃去楚国……”
“胆子真大。”
黑夫听完后,不仅唏嘘,这少年才15岁,比同样在学室做弟子的惊年纪还小。但其胆量之大,吹出的牛皮之巨,却是寻常人想不到的,这眼花缭乱的神Cao作,跟阳时的百将徐扬有得一拼。
不过回头想想,冒充高干子弟行骗这种事,到了21世纪也屡见不鲜,而且还有人屡屡得手。
那少年之所以一下子被识破,是因为他虽然学过点知识,却不太了解秦国朝中大佬和高干子弟究竟是怎样的人,只能依靠猜测来假冒,结果破绽百出。
真正的高干子弟如李由、冯敬等人,从小就受着良好的教育,被家里安排好了未来的道路。成年前,先把秦律学熟悉,成年后,会先进宫做郎卫,这是秦王最喜欢提拔的一个群体,像王贲、蒙恬,甚至是李信等青壮将领,无不是郎卫出身。
离开郎卫后,一般会派到郡县或者军队里历练,这是因为秦人信奉“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韩非子说的这句话,已经成为秦国择吏的准则,哪怕是官二代,也得扔到地方摸爬滚打一番,才有可能继续被重用。
不过,像冯敬这种17岁刚傅籍,还来不及进入郎卫,就被打发来李由身边做文书卒史的,倒是不多见。
“不会是秦国朝堂大佬们听说王翦要出山伐楚,所以忙不迭的打发子弟提前准备,要赶上这最后一趟的镀金机会吧?”黑夫腹黑地揣测。
“那少年最后被如何判决了?”
李由倒是对那个胆大妄为的少年的下场更为关心。
冯敬道:“胡阳县发爰书询问过新野县,查明其籍贯身份,此人的确未满17,身高也没到成年标准的六尺五寸,于是便只判他耐为小隶臣。现如今,大概在南阳郡某个县的城垣工地上,就此渡过余生吧!”
冯敬随即唏嘘道:“南阳郡向我家通告时,伯父、家父都愣了半响,谁会想到竟会出这等事?这少年也是可怜,若非其父虐待,恐怕也不会出此昏招吧。”
“其实在胡阳县就被拦下,是他走运。”
李由却摇头道:“若是此子真的到了秦楚边境,当时正值两国即将交兵,边关大军云集,他一个小少年绝对过不了境,或许就要被判个邦亡人,刑罚更重,或者在两国交战时卷入战场了……好了,不管那少年如何了,吾等也该说说正事了!”
李由一拊掌,停止了这个闲聊的话题,严肃了下来。
黑夫也松了口气,方才虽是看似无意的闲聊,但冯敬和李由在那侃侃而谈,他却插不上话,实在是有些尴尬。
他虽被李由引为亲信,但在关系上,却远不如冯敬亲近。这些高干子弟自有一个小圈子,那里有他们熟络的交际和话题,黑夫这种草根,是不可能被纳入进去的。
冯敬虽然表现得看似有礼,可在与李由闲聊时,眼睛却一次都未看向黑夫,只当他是个旁听的背景。可见冯敬对黑夫,在那高干子弟的谦逊有礼背后,依然是不以为然的。
这时候,李由突然向黑夫发问:“黑夫,你且猜猜,我重伤才愈,为何要来南郡任郡尉?”
“应是为了统筹南郡兵事,训练兵卒。”
黑夫笑道:“若我猜测的没错,大王已经决定,要在今年内根据秦简真实案例改编,参见《岳麓秦简》“为伪私书”。嗯你们上当了,昨晚还是坚持码字了,毕竟这个月最后一天了啊,看在我熬夜码字的份上,求一波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