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吊扇缓慢地转动着,落下那似有若无的微风像是有安眠曲魔力,撒在同学头顶各个睡得东倒西歪,就属台上英文老师Jing力最充沛,拿着书本振振有词,说着大家都不感兴趣的英语文法。
我两手撑着颊,小指拉着下眼皮,努力让瞌睡虫攀上身的我不会在上课时间闔眼。酸涩的双眼眨一下便会睁不开,眼皮像石子沉入海底那般沉重。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英文老师引以为傲的浮夸彩绘指甲刮了一下黑板,吱的一声,那高频尖锐声响彻万籟俱寂的教室,瞬时间疙瘩掉了满地,却依然不敌昏昏欲睡的氛围。
这时,放在抽屉的手机震动响起,肩膀抖了一下,震掉了我大半的睡意,终于不再这么犯睏。
在老师不会发现的角度,我悄悄拿出手机,看眼亮着光的屏幕,是隔壁学校的某个女人传来的讯息。
一看到她的名字我就觉得没好事,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开讯息视窗时,邻座同学呢喃一声,看来是说了梦话,却把我吓了一跳,手一滑,很好,直接已读。
简短几个字印入我的眼底:「现在,马上。」
停格一秒,我扯扯嘴角,没看过有求于人还这么狂妄自大的。
平稳着要衝出胸口的那股怒气,我快速回传她讯息:「大姊,我现在上课呢。」
瞬间读了讯息,过没多久她又丢回一串字句:「求你了,我亲爱的妹妹。现在是非常时刻,我急。」
正想为自己的损失敲她一笔时,她像是有先见之明,很快速地又补上一句:「一个月的早餐我包。」
「行。」
满意的点点头,表姊变得阿諛諂媚,但我喜欢。
举起的右手划破寂静的空间,说了声我月经来不舒服便抱着肚子跑出教室。事实上我也没说谎,姨妈报到是事实,只是已经走入量少第五天。
走在学校走廊,我一点都不害怕被巡堂主任抓包。
夜星高中就是有名在自由风气,当初就是衝着这点,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成为我的第一志愿,跟隔壁的日星高中截然不同。
除了当眾搂搂抱抱太过十八禁、带香菸来学校肆无忌惮地吸食、和作弊技巧太差被抓包以外,基本上人人都像是姓陈一样,在外校生眼里都有特殊待遇的嫌疑。
喔,因为我们校长叫陈来发。
晃悠悠的很快便来到校门口附近,警卫大叔和路过的大妈大婶围一圈聊天聊得很欢快,算是助我一臂之力。我绕到西校区,那边是学生宿舍,想当然尔这种上课时间不会有人在这里出入,而且这边有一个出了名的矮墙,是翘课孩子们的胜地。
左顾右盼,别说一个人了,连隻小兔子都没路过。我安心的踩上矮墙前放置的几块砖头,大概是翘课同学特地铺陈的,一块接着一块,像是个小型的阶梯。
我蹲下身将鞋带重新系紧,顾不得穿了制服裙子,反正从小我的气质就离家出走,没再回来过,接着展现我体育过人之姿,举高穿着白鞋的左脚,双手压在墙上,一个劲跨坐上去。
夏日的烈阳把我的脸晒得红扑扑,忘了把一头长发绑起,被几撮黏在后颈上的头发闷得难受,我闭上眼,感受不到任何清风,只有夏日的热浪袭来。
什么心静自然凉,现在觉得倒像狗屁。
无力的甩了甩热昏的脑袋,低头看了眼两米高的矮墙,虽说摔不死人,但少说也可能骨折。
不知道是因为我有轻微惧高症,还是因为初次翘课心中油然而生不安感,一时之间重心不稳,我在矮墙上岌岌可危,努力扭着身体想保持平衡、避免摔落。
只是今年大抵是忘了安太岁,抑或是老天爷此刻有其他重要任务在身忽略了我,支撑不住的身子向左一偏,我的视线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直接向校外地面坠落。
掉下去的瞬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怀疑是不是这一下把脑子都一起摔坏了,总觉得没有想像中的疼,似是有人rou垫帮我承担所有的一切。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深幽好看的眼,他蹙着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瞧,沉稳的呼吸和我形成强烈对比,瀏海有些凌乱的散落在额前。
依稀觉得掌心传来稳稳的心跳声,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根本已经非礼他,赶紧抽回手,想一併把注视他的视线转移却觉得他太好看,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把他看好看满后,觉得这张Jing緻的脸庞实在是太过熟悉,用小小的脑袋仔细搜寻一下,在下一秒脑中的灯泡直接亮起,身体一怔,手指指着他,一时半刻说不上任何一句话。「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