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傻的姑娘,将不值一文的木簪子当成宝,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元佑颇为烦躁地将她抱坐在腿上,依了她的意思,将红花粘在木簪上,然后插在她耳边。
他念着她的,凤眸一寸寸痴狂,张开嘴咬住还沾在她嘴角的花瓣,卷入自己口中。
木桃毫不矫情,爬起来拍了拍发疼的膝盖,强颜欢笑地问:“殿下怎么过来了?”
目送煜王离开,她又坐回秋千,哼起小曲,优哉游哉地仿若置身在山水田园,没有一点儿在宫里的危机感。
看她脸上脏兮兮的,煜王示意她先清洗一下自己。
为名贵,将那朵花对比得太过廉价,兴致一瞬衰退,撇掉了手里的物件,“改日再送你。”
“哀家做了什么,需要刑部和兵部出人看守?”她坐在软塌上,拿出了太妃的威严,丝毫不惧坐在对面的刑部尚书和元栩。
元佑解了她的盘扣,盯着她藏起的那颗小痣,意味明显。
说得轻巧,遇见这么棘手的事,谁能稍安勿躁?
“元侍郎与陛下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许是要回宫了,元佑也没了之前的恣睢,既然她不让,他就没有勉强,只是轻笑一声,替她系好扣子,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忽然又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一会儿,就一会儿,再长那么一会儿
木桃呆愣片刻,才恍然他在说些什么,是保她提前出宫的事吧其实,他若不提,她都快忘到后脑勺了,不过,他也算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刑部尚书也不隐瞒,“还要等陛下的进一步指示。”
殊丽扭腰背对他,开始收拾散落在包袱外的衣裙,觉得他越来越肆意而为了,可私心还是想要同他再相处会儿。
刑部尚书赔笑:“晌午接到陛下口谕,下官也是奉旨办事,还望太妃娘娘见谅。”
“上次的事,”煜王不自然地别过头,盯着天边的月,喃喃道,“贫道还会想办法。”
“那会儿跟你不熟,没下狠劲儿。”
京城,尚衣局。
殊丽闷哼一声,扬起细长的脖子,有点哀怨地看向他。
煜王躲在角落里瞧了一会儿,觉得这丫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呆鸟,不值得他再去触犯龙颜,可答应过殊丽的事,他不想食言。
呆头鸟。
元栩放下茶盏,温和道:“下官也是奉命前来,还望太妃娘娘稍安勿躁。”
周太妃看向一旁安静饮茶的元栩,当初她并不看好这么一个没有杀伤力的温雅之人,可如今倒教她刮目相看,元栩在仕途上的成长,还是极其显著的。
木桃立马从秋千上蹦下来,生怕惹他不快,可脚跟没有扎稳,笨拙地向前踉跄,不知怎地就扑向了一身道袍的小郎君。
马上就要回宫了,身上不能留有齿痕。然而肩头的齿痕还未消退,她怕天子发现端倪,如今也只有用水粉遮盖了。
天色渐暗,屋里未燃灯,殊丽紧张地难以呼吸,“不可”
虽是廉价的簪子,可佩戴的女子太过娇美,竟将那支价值千金的玉簪比了下去。
景仁宫。
殊丽激灵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视野天旋地转,被抵在了床沿。
还是没心没肺的人快乐,煜王摇摇头,没入朦胧夜色中。
元佑揽着她的后腰,静静看着眼前的美人,忽然庆幸她进宫时年纪小,否则非让先帝瞧上收入后宫。
可小痣不同,轻薄的水粉难以遮盖掉全貌。
可惜,煜王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见她扑过来,侧身一躲,眼看着她摔在地上。
木桃用手背擦了把脸,立正站好,一副等着被差遣的模样,“有事您说。”
“如此说来,尚书大人也不知哀家犯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殊丽弯弯唇,从袖管里取出一支木簪,拿给元佑看,“你上回送我的,木质的,做花枝刚刚好。”
“殊丽。”
殊丽斜睨他没有一点儿痕迹的手背,有点生气,“你不也咬我了。”
“哀家
得知姑姑要回宫了,木桃已经兴奋了好几日,这两个月,她日思夜想,天天盼着姑姑回来,给她讲路上的经历,可又觉得姑姑本该属于宫外,想让姑姑在外面逍遥快活得久一点。
元佑将人扶坐起来,又拿起床上的玉簪,斜插在自己未乱的发髻上,“出发去榆林当日,你咬过我一口,我这人不吃亏,双倍还给你了。”
矛盾的心理折磨着她,她坐在秋千上来回地摇晃,突然听得一声咳嗽。
说完,他匆忙离去,带着别扭和窘迫。
煜、煜王殿下,他怎么来了?
前半晌还能看戏听曲,后半晌就被刑部禁足,周太妃做梦也没想到,天子会这般待她。
送她最好的。
如今,景仁宫那边乱作一团,内廷各处都在小声讨论,只有这只呆头鸟毫不在意,果然如殊丽所言,她不适合呆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