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的枪没再指着她的脑袋,枪伤让劫犯失了很多血,他的反应能力好像在变迟钝。
却听此人聊家常似的问珍卿:“你上的是教会学校,那些洋婆子教你游泳了吗?”珍卿没精力听这个人讲话,她的心早提到嗓子眼儿,满脑子想的是此时不跳车更待何时!她的手脚比脑子快得多,她双臂护着自己的脑袋,推车门向下滚了个轱辘,隐约听车上那人叫一声“小花”。她来不及再细想什么,听见耳边“嗖嗖嗖”的子弹声,那子弹似从脑袋边上刮过去。劫犯开的巡逻车被打中车胎,那车子失控地左右乱撞。
珍卿猛然间想起来他是谁,下意识站起来的瞬间,背后有人重重地把她扑倒在地。珍卿那脑袋猛向地上一磕,头上一阵急痛一阵猛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警车鸣笛声从各方面聚过来,还有许多不鸣笛的绿色军车,霎时间把这码头栈道堵得严实。这里大小船只停得满满当当,岸边沿好多地方还堆着货包,那劫犯车子失控撞翻一堆货包,然后连人带车砸到江里,撞坏了大小几只船后,车就咕咕嘟嘟地向江水中下沉。
混乱中军警们还想捉那劫人的罪犯,可那江中烂船破车还混着落水的人,谁也看不清哪个是劫人的罪犯,哪个人被罪犯误伤的无辜民众。军警的头头喊着不要放走乱党,本来不敢开枪的军警们,纷纷往那江水里胡乱开起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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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疏处所生疏人
陆三哥与母亲同到珍卿她娟娟姐家, 专程从财政部赶回来的韩姐夫,才满怀歉意地给他们解释珍卿在路上出事了。
说起来韩姐夫今天在财政部那么忙,就跟陆三哥的通匪案大有关联。美国方面商谈民事援助的谈判代表, 派人来财政部质问甄嘉廉部长,他们的领袖是否利用谍情部门, 任意迫害奉公守法的工商业家。甄嘉廉部长亲自求领袖解决此事, 韩尉亭作为财政部次长, 给美方代表做了大量解释工作。而韩姐夫两位双亲近日先后有恙, 他老婆李娟便在医院照管公婆。珍妹妹到火车站给家里打电话, 是韩姐夫的弟弟容亭接到的。
适才容亭打电话跟兄长说明情况,说警察局和特务处今天联合行动,设计了一个缜密的“引君入瓮”之法, 要捉住前来清除叛徒、营救同志的社会党。社会党这次的行动是铤而走险,但他们为震慑叛徒又必须做,所以据特务处聂梅先猜测, 他们一定会派最得力的行动人员, 而且来的人不止一个。这个“引君入瓮”的计划若成功, 论功行赏大家都会大有斩获。
可是人算比不过天算。社会党的行动计划也很周密,他们根本没有派很多行动人员, 前后只出现了三个社会党。一个少年假扮成黄包车夫, 故意在豆腐巷的警察局不远处,制造了一场交通事故引人围观。两个伪装成女人的行动人员, 直接混进关人的院子杀人救人。他们要营救的同志金俊武, 和另一个男扮女装的营救人员死了, 社会党的叛徒房大川也被杀死了, 除了死了一些人, 他们没有按预想的捉到活着的社会党, 警察局和特务处的联合行动基本算失败。
警察局倒没有损失太多,他们本身就是配合特务处的人。但是特务处的聂梅先,为这个“瓮中捉鳖”计划耗费不少经费和人力,他正在全城搜捕把他耍得团团转的两个社会党——那个伪装成黄包车夫的少年,还有那个男扮女装的男人。若是捉不到这两个人,他对上面恐怕不能交代。
陆三哥和谢董事长无意多听这些,两个人揪着韩姐夫追问:“小妹现在怎么样?她送到医院了吗?”
韩姐夫尴尬地清清嗓子,为难地向他们解释:“谢董事长,陆先生,事情是这样的。现在被通缉的两个社会党要犯,珍妹妹当时都看见了。尤其劫持她上车的那个悍匪,珍妹妹近距离跟他待了很久。特务处的人说她是重要目击证人。特务处的聂梅先把她带到医院,容亭也在医院里守着呢。”
陆三哥和母亲震惊地对视,他感觉血液倒流、头皮发紧,下一刻恐怕就要疯了。他现在没心思关照任何事,就想知道小妹究竟怎么样。她先是莫名其妙被人劫持,好不容易脱险了,又落到特务处的手里,这还得了吗?!
正当谢董事长母子两个,马不停蹄地向珍卿所在的医院赶。忽然接到一位军方人士的电话,说他们家的女公子在他长官府邸做客,请杜小姐的未婚夫陆先生去接一下杜小姐。
陆三哥仔细询问一番,知道打电话的是粤州滕将军的属下,滕将军说跟杜小姐的父母有一段说来话长的渊源,所以特意请杜小姐到他府上做客。
谢董事长本要一起去那滕将军府上,可她这几日奔波劳累、担惊受怕,准备离开韩家的时候突然血压飙升,大家忙不迭地先送她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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