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脑子里全是爷爷和霍启经的事情,怕听到什么他们家不该听的事情,沈之南又一直站在霍淮北身后稍远点的地方,所以霍韵清刚才一直没有看见沈之南。
“嗯,我陪着霍淮北一块来的,”沈之南顿了顿,“爷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突发性脑溢血,”霍韵清叹了口气,目光带着担忧移向病房,“现在情况不太稳定,医生说要看明天的情况。”
“我知道了,”霍淮北点点头表示了解,又看看霍韵清略带疲倦的脸,“你先去休息吧,这么晚了。”
“我在这儿守着。”霍淮北又补了一句。
霍韵清也没跟自家弟弟客气,她也折腾了大半夜,实在是有些熬不住,就回去休息了。
“你也去休息吧,”霍淮北牵了沈之南一只手,用力握了一下,好像在安慰沈之南,又好像在安慰自己,“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按理说这里有守着的人,他们都可以回去休息的,有什么情况守着的护工和值班的医生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的亲人躺在里边的病房里,即使知道守夜没有用,但是还是要呆在病房外才安心。在死亡面前,有钱和没钱其实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钱会延缓死亡而已。
虽然霍淮北之前还因为性取向的事情和爷爷闹矛盾,但是他毕竟是从小在霍老爷子身边长大的,感情自然要来的深厚些。
念及此,沈之南摇了摇头,爷爷对霍淮北来说是很重要的人,那么对自己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温声开口语气却坚定,“我陪你一起。”
霍淮北还要再开口,却被沈之南用什么‘在飞机上就睡过了’‘自己一点都不困’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便只好作罢,依着沈之南的话来。
他们两个坐在病房外的座椅前,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沈之南知道这件事绝对跟霍启经脱不了干系,但霍启经归根结底是霍家的人,他不知道霍淮北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沈之南试探着开口,“真的是霍启经让爷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霍淮北冷嗤了一声。
本来他不识抬举带着公司机密去耀励走马上任的时候,霍淮北还打算放他一马,因为之前爷爷千里迢迢从香港赶去找自己那次,话里话外,其实还是有些想要让自己放霍启经一马的意思。
虽然霍启经不成器,但是爷爷年龄大了,总归是不想看见同血缘直接的兄弟相互厮杀。
但是后来他搞沈之南这一出,就让他下定决心不给霍启经留情面了,就不用提爷爷这次,更是触了他的逆鳞。
上次他约见梁总,就是为了收拾霍启经,他们给霍启经设的套,已经开始有了进展。不多时霍启经便会上钩。
只是没想到霍启经竟然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选择对霍老爷子下手。
“我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的。”霍淮北冷冷开口。
沈之南能感受到霍淮北身上散出来的冷意和怒气,但是自己又没什么能做的,只能更加握紧了霍淮北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爷爷会好起来的。”
霍淮北往病房里瞥了一眼,抿着唇没有出声。
结婚,离婚?
第二天一早,晨曦微启,天光乍破。
初晨的微光透过薄薄的眼皮洒进眼,沈之南慢慢醒了过来。
他的脖子有些痛,昨天晚上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太久,浑身都有些疼,脖子可能是昨天夜里受了凉,尤其疼。
他刚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已经没在走廊椅子上了。
昨天晚上陪霍淮北在走廊上坐着,聊着聊着迷糊中就睡着了,沈之南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了床上。
大概是霍淮北不想让他在走廊上睡,半夜趁他睡着了把他送过来的。
这个房间跟酒店差不多,装修轻奢风设施也齐全,沈之南在浴室刷牙洗脸的时候忍不住感叹,私人医院就是奢侈。
吐掉嘴里的最后一口泡沫,沈之南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脸,刚转过身,就撞进了一个带着冷冽气息的怀抱。
沈之南抬眼看霍淮北,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Yin影,胡茬也星星点点冒了出来。
伸手摸上了霍淮北的下巴,还不是特别扎手。
霍淮北就着这个姿势,用下巴攫住沈之南的那只手,堪堪用下巴抵住那只手,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