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宋书烟莫名想起这句话,她定定地望着他,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个头的男人慢慢地搂紧了。
“没事,我们都在呢。”
薛时济颤抖地回抱住她,将头搁在宋书烟的肩膀上,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呜咽了起来。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那个冷冰冰嘲讽自己的阿木,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想,连自己都这么难过,那对阿木那么好的萧大哥,又会是多么伤心呢?
当晚,已经离开的穆云翳又悄然回来了一次。
薛时济闻言大惊,白日里太过混乱,他竟忘了同门口的侍卫们说从此后不准穆云翳再踏入此地。
他恐萧朗知道后会再起波澜,只好先瞒着他进了穆云翳原先的屋子转了一圈。屋内还维持着他离开前的模样,所有东西都完完整整地在原本的位置放着,薛时济摸不明白他回来究竟是做什么,萧朗却已听到消息来了。
薛时济正要出门时迎面撞上他,望见他一张淡无表情的脸,两只手都慌得不知该往哪儿放。
萧朗看了他一眼,并没追究他为什么瞒着自己,进屋扫了一圈。
薛时济望着他和自己先前一样的动作,自己却是一无所获,小心翼翼试探道:“萧大哥,他是回来做什么?”
萧朗闭了闭眼。
桌上放着的那顶斗笠不见了。
“没事,来拿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东西罢了。”
自那日起,阿木这个名字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禁忌。不知薛时济是如何与大家说的,但不论是粉饰太平还是如实告知,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个人的消息。
薛时济那日听完十一一番话后,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每日依旧萧大哥长萧大哥短,好似半分间隙也无。而十一醒来后不肯吐露一线飞红的消息,服毒自尽了。
萧朗只得将Jing力都放在了还未勘破的那桩奇案上,自从穆云翳离开,他脸上笑容一日少过一日,县老爷每次听闻他来,都免不了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情。
就在此时,宋风清飞鸽传书来,召他回武林盟总部。
萧朗一算时间,原来不知不觉中,离下一任武林大会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宋风清对他寄予厚望,他的确是时候提前进总部准备一番了。萧朗思考片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薛时济只觉得江南是个给萧朗徒增伤感的地方,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
他巴不得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萧朗却按住他:“再等两天。”
薛时济不解地望向他,萧朗笑了笑:“我要先去一个地方,两天后咱们再出发。”
薛时济望见他终于重新展露笑容,心情愉悦不少,乖乖地帮着张姨收拾东西,也没细问他是要去哪儿。
萧朗便在交接完任务后策马离开,没有人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他身上没有带包裹,甚至没带什么银两,但面色却难得地轻松下来。
魔教总坛。
清晨的雾还没散去,困意未消,门前值守的魔教弟子昏昏欲睡。
刚打了个哈欠,旁边一股清风刮过,弟子一个激灵,回头道:“谁!”
一个蓝衣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眉目如画。
“一大早便这么没Jing神,就不怕被人钻空子闯进来?”
弟子看清对方面容,先是一愣,继而喜上眉梢:“少爷!”
萧朗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头:“我哥呢?”
“教主在后头与封霄谈事呢。”萧朗在外游历后,少有能回家的机会,因此教内弟子见了他,都巴不得能与他多聊聊。弟子殷勤地一边为他指路一边问:“少爷最近过得还好吗,听说少爷之前在坪邑帮忙平定蝗灾,我们都想上去帮忙呢。”
萧朗笑道:“还是老样子,看来教内最近也清闲得很,你们一个个都想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