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云深被赐死时的那晚,满脸嘲讽地对着俞文帝说,因为他是妖。
在当时看来,云深好像是在故意那样说,是在怪俞文帝对他的不信任,可现在看来,他当时说的也未必不是实话……!
萧玄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疯了,才会这么荒唐地将这些事都联系起来,然后得出了一个他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可是愉悦占据了他大部分思维,他已经没办法再去想其他的了。
满脑子都是,云深没有死,即使是妖他也接受,他从来没有死过,他只是换了个身体又回来了。
萧玄起了身,已经再顾不了什么,立即朝着刑房走去。
心里满满的喜悦着,可更多的是不安,在没多久之前,他才刚那么粗暴地对待过云深。
云深估计是会生气吧?
萧玄一路踉跄着去了刑房,可却才发现,里面的人早不见了。
霍汌对路记得不是很熟悉,一路手里用棍子探着加系统指引着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卯时过半了,马上快到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
由于冬天,他身上没有穿外衣,冻得直发抖,加上手里又拿了根棍子,好像又变成了乞丐一样。
他在一个角落里蹲下来,缩着身体,手指在嘴边哈气。
终于,郡王府里面有人出来了,是那位被萧礼砍掉过一个耳朵的陈长史。
陈长史这会正要提早出去帮萧礼探一些消息,却一眼发现了角落里缩着的人,他握着剑走了过去,冷声问道:“什么人?鬼祟蹲在这里做什么?”
霍汌猛打颤,被他声音猛吓了一跳的样子,缩着肩膀不敢抬头,声音发抖地说:“我、我这就走。”
说着就要弓着身立即离开,陈长史却在这时突然一把抓着他肩膀将他提了起来,手指扳起他脸,想看清这人究竟长什么样?
骤然眸中一缩,整个人愣了起来,不敢置信地道:“你、你还没死?”
他惊讶地盯着眼前的人道。
霍汌却一脸茫然加依旧害怕的样子,又立即缩着身体求饶说:“大、大人,我只是冷,没有地方去,您放开我,我马上就走。”
陈长史愣愣看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试探道:“你……,难道是失忆了?”或者是故意装出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总之不管什么情况,这人都绝对是个祸水,之前死了也就死了,正好让他们王爷再没有了任何顾忌跟后顾之忧,可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
连他那只耳朵也都是因为这个祸水而没的。
陈长史对萧礼是绝对的服从跟忠心,但他对霍汌却一直还有着怨念。
自己的耳朵,以及萧礼王位被降级、削减势力,在他看来,都是拜这个云深所赐。
所以趁着他们王爷还没出来看到之前,他一定要立即再次除掉才行。
霍汌也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杀念,在他拨剑时正要抬头。
这时,忽然另一把剑刺了过来,挡住了陈长史的剑,并且那人过来用手抓住了陈长史的剑,然后很笨拙费力地说道:“住手。王爷就要出来了。”
系统道:“是花梨。”曾经跟霍汌一起被从奴隶市场带回来,最终活下来的另一个奴隶。
因为霍汌心思细腻、聪明,所以萧礼培养了他医术、心计。而花梨笨拙,但她身体各方面很好,最终被培养了武力。
陈长史皱眉,对这些从奴隶培养成的人他都没什么好感,一脸厌恶地看向眼前木讷的女奴隶,正想说滚开。
这时,从他身后一个温和又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陈成,怎么回事?”
陈长史心中一跳,立即将剑收了起来,转身装若无其事道:“王爷,属下发现了这里有一个乞丐,正要叫他离开。”说着身体挡在了霍汌前面,是不想被萧礼看到。
郡王府外,准备好的马车已停在大门外面,萧礼一身淡茶色衣袍,外面披了件厚厚的黑色斗篷,没再说什么,正要直接朝着马车走去。
陈长史顿松口气。
可霍汌却又突然起身:“是是是,我这就走。”然后迅速地从陈长史身后出来,手里抓着棍子踉跄了几步,因为身体被冻僵了,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陈长史眸中猛地一沉。
萧礼原本正准备上马车,骤然停了下来,一双冷冷的眸子朝着看了过来。
霍汌脸朝着地上,还没有立即被他看到,正要再起身,陈长史又立即将剑横在了霍汌头上,冷喝道:“那就快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