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
尽管他们在上直骑兵抵达前用辎重车结阵自保，但比起当初三十几万人北狩的队伍，眼下这只有不到七万人的队伍显得异常寒酸。
“萧参和杨洪呢？！”
一万三千多上直铁骑绕着车阵游弋，而带着西山堡、五里堡那两千神策卫赶来的柳卞也找到了曹文诏和曹变蛟他们。
郭桑岱看着奔赴战场的那一万多两红旗兵马更是汗流浃背，顶着额头的汗水不断下令，让塘骑把自己的话带到前线：
不管数量多寡，只要明军的骑兵出现，那么大战就能告定了！
在金军车队只有不到半数渡过壕沟的时候，曹文诏苦等已久的近万上直骑兵带着三千多名身着汉四营甲胄，却手臂上绑着白布的汉四营步兵冲向了战场。
当看到一万多上直铁骑冲来的时候，黄台吉脑袋一片空白，只想到了这两个字。
“呜呜呜——”
这么下去，等他们一旦全军覆没，那郭桑岱的奴儿干军覆没便在顷刻之间。
“杀——”
“杀了蒙狗！”
“放响箭！”
要杀了一个金军，就能无忧无虑过完下半辈子的丰厚程度。
他们只剩下了六百多人，每个人
“哔哔——”
“我军两万铁骑距离此地不足十里！”
太阳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升起，等太阳升起，整片天空将会迎来蔚蓝色。
眼下是寅时六刻，天色已经开始灰蒙蒙，即便不用火把，都能依稀看到大批人马奔赴战场。
灭族之战，他们若是战败就是全族皆死！
“杀！”
带不走这些东西，他便无法带着几万大军突围，因此对于他和金军来说，只有一战！
他们心里清楚这代表了什么，那就是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代善带着马步兵们如骑兵一般，从奴儿干军侧翼攻入。
黄台吉不可能突围，除非他愿意抛弃金军高层的家眷，抛下那一车车仅存的辎重。
血肉磨盘还在继续打转，每转动一秒都要消耗数人的性命。
郭桑岱撒了一个谎，他并不知道上直骑兵还有多少，但他确信上直骑兵会出现在战场上。
“哒嘟嘟嘟—”
强行军近百里后投入战斗，他们居然还煎熬着打了整整一刻钟！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在两军的鏖战里，他们成功从子时交战到了卯时（5点）。
“完了……”
“哔哔——”
只是这样的找到，却更像是灭亡前的温存。
两军缠斗的愈发厉害，但也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得“无力”……
只是对于金军来说，这样的天气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上直骑兵最拿手的便是面突，而明军最拿手的就是火器……
“结阵！”
尽管早有防备，但奴儿干军的侧翼还是被凿开了一个口子。
“犁庭扫穴！一个不留！”
各守备也来回奔走的激励着本部人马，而相比他们金军那边根本不用激励。
战场的局势短暂发生变化，两万金军围攻起了不足九千人的明军。
“砍十几个蒙狗！这辈子都不愁了！”
忽的，一道嘹亮，悠扬，紧急的冲锋号声和木哨声在河谷平原响了起来。
奔跑的马蹄声和刺耳的哨声响起，代善带着一万两千多两红旗马步兵赶赴战场，从地平线杀来。
显然，双方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而这个时候，河谷尽头也出现了一支大队人马。
面对金军增援，北山的奴儿干军有些慌乱，一时间不少人都失手被杀。
曹文诏开口大骂着，军中人马也不断地放出响箭。
“哔哔——”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当范文程、范文程两部兵马掩护着四万多人越过壕沟的时候，曹文诏一度有些绝望。
天越来越亮，并且天空之上持续了大半年的浓厚乌云消失，露出了淡淡雾色的天空。
渐渐地，原本看不到本阵全貌的曹文诏和曹变蛟开始看得到本阵边缘了。
“杀建虏！”
尤其是当他看到还有一群打着神策卫旗号的马步兵，以及绑着白布的汉四营步兵骑马跟随上直骑兵冲杀而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侧身大吼：
“嘶鸣——”
两万三四千的战兵将四万多家眷工匠护在了最中心，各大贝勒、贝子的家眷也狼狈地找到了自家主心骨。
喊杀声，嘶鸣声络绎不绝的出现在了满是死尸的战场上。
面对这样的丰厚赏赐，作为前军的北山女真索伦部，那群索伦兵爆发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耐力。
紧接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也从河谷尽头响起。
三个时辰，六个小时的鏖战，迎来的却还是苦战，这让大量力竭的金军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