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吉藩和淮藩,朱聿键有十足的把握,他目前唯一的不安,还是在朱由检的齐国身上。
火光若隐若现,将他的脸照的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昏暗,只不过不管火光如何,他的双目始终保持明亮。
这并不是高兴,相反,面对朱由检即将有子嗣,成德只感到了忧虑。
空旷的暖阁配合上阴沉的腊月寒空,似乎天地间都只有了灰白色。
有些时候,他也想放下大明这边的一切,奔向齐国,去看看齐王准备怎么建设齐国。
如果那两位生下的都是郡主还好,可如果有一位生下郡王,并且被立为世子,那就有些麻烦了。
“好!”
成德的焦虑源于这里,他不想让燕山派中的部份蠢材破坏自己的计划,并且他也知道,如果谁动了这个心思,恐怕又是一场大案。
这一场景,比当年太子朱慈燃出生时还要热闹。
“噔……”
就算郡王没有心思,谁又能保证王妃和平妃会没有心思呢?
“伯玉……还好你已经去齐国了,不然……眼下你恐怕已经要在酒肆与他们辩论了……”
四个字写完,成德把毛笔放在了笔架上,对旁边的成府掌事交代。
两位妃嫔的怀孕,如果生的是郡主还好,如果生的是郡王,那就很糟糕了……
偌大的暖阁,此刻只有刘若愚和朱由校两人,其它人都被赶了出去,包括平日里被朱由校亲切称呼为“大伴”的魏忠贤。
这一刻,成德不免庆幸了起来。
如果他不想,那五军都督府里的一群二代、三代子弟,可就有了扶持的对象了。
只是每当这种念头出现的时候,成德就会将这份念头按下去,因为在他看来,齐国即便能实现均贫富,也只是小部分人的均贫富罢了。
三藩的领地上,各自都有铁矿、金矿和银矿,都可以用金银来和大明贸易,移民。
被自己安抚下去的一部分人,面对一位有着齐王血脉的郡王,没有人能保证这群人不会去扶持这位郡王。
酒肆里,推杯换盏的声音不断响起,有的人高兴击鼓,有的人清唱汉赋。
如果是他的话,兴许能成……
当朱聿键还在琢磨的时候,官吏坊的酒肆内,一群燕山派的官员几乎坐满了所有位置,许多人因为没有位置,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台阶上和楼梯上,但即便如此,这样的寒酸模样也挡不住他们心里的高兴。
他要做的是让大明的百姓均贫富,但他清楚,他没有这份能力,所以他想让朱由检留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面对自己的那一面,因为与
明明是冬季,花园之中只有积雪,没有鸟语花香,但这却并不妨碍成德渡步。
就目前而言,朱聿键觉得朱由检还是想要就藩的,但如果未来的小齐王自小在大明长大,那小齐王愿不愿意抛弃繁华的大明,投向“穷乡僻壤”的齐国?
之后,他走出了书房,在书房门口那十来平的小花园里渡步。
在朱聿键看来,淮藩的朱常清和吉藩的朱由栋都是藩王之中的果敢派,也有自己的远见,想来不会因为几百年后的纠纷来纠缠一些蝇头小利。
即便是朱元璋教导多年的朱允炆都能被一群腐儒忽悠成了半个瘸子,更别提洗脑能力比儒家更强的燕山派了。
在成德看向齐王府的时候,房山暖阁之中,朱由校正拿着一根木棍扒拉眼前的碳火。
想起了已经被派往齐国的金铉,成德有些庆幸,同时也有几分向往。
朱由校的背后,刘若愚跪在暖阁的金砖上,低着头,佝偻着背回答。
试问天下任何一个母亲,如果能让自己儿子富贵一生,成为天下共主,又有哪一个母亲能拒绝?
恐怕一百年以后都不可能把朱由检划给他们的土地吃透,自然也就没有了冲突。
“回万岁,比太子出生时……还要热闹……”
【积微致着】
如果朱由检的就藩不能继续下去,齐国不就藩,那三国的粮食恐怕就得受制于南昆仑监察使司了。
他好不容易稳住的燕山局势,很有可能会因为齐王府后宫里的那两位而重新动荡。
这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被不断放大,刘若愚心头压抑,而朱由校则是伸出手烤了烤火。
许久过后,朱由校将手中的木棍放在了一旁,碳火也稳定的焚烧了起来。
到底是按照燕山书本上的均贫富,还是又是一个“大明朝”。
不过,与官吏坊酒肆之中的热闹不同,官吏坊旁边长宁坊的成德府上十分平静。
比起大人,小孩子要更容易蛊惑,更容易控制。
“京城的那批人很高兴吧……”
“裱起来,挂在书房。”
与燕山派大多官员的高兴不同,今日的成德请了一天休沐的假,而他刚刚洗完澡,在等头发自然变干的同时,他也开始舞弄起了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