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说着,打开了食盒,并用勺子挖出酥山喂给朱慈烺,朱慈烺因为爬台阶热得满脸通红,虽然只是三月,但京城却已经迎来了夏季。
【二月壬午,西北经略使孙传庭奏:陕西除朔方、宁夏、汉中外,六月滴雨未下,乞请蠲免。】
固始汗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含着惆怅,话里充满着心酸和无奈,但在场的和硕特部将领和固始汗的子嗣们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只是这些东西都不会出现了,相比较固始汗的今后,朱由检更在意大明的今后。
“不过,正月以来,三省落雨次数屈指可数,若是真的要旱,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回殿下,时间太短,尚未全部输送完全,但已经送抵江南四千余万石,北方三千余万石,关外二千余万石了。”
体内的燥热在一口酥山下肚的时候瞬间消失,让朱慈烺连连点着头,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们和固始汗不一样,固始汗是一个要强的人,为了比肩其他国家,让瓦剌重回巅峰,他一直在努力做着改变。
“各省运粮如何?都输入北方和江南、东北的常平仓了吗?”
他的这些举动,通通都被锦衣卫汇报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见状也再挖出一口喂给了朱慈烺,时不时才自己吃上一口。
“好……”朱由检笑着接过,拉着朱慈烺坐在台阶上,带着一抹慈祥询问道:“你吃了吗?”
“奴婢领命……”
他提着一个食盒,在杨如是牵着的情况下,一步步的走上这百步台阶。
朱由检走出了承运殿,果然等他走出殿门口,便看到了正在趴着台阶的朱慈烺。
陆文昭的话让曹化淳和王承恩抬起了头来看向他,朱由检也略微皱眉,沉吟之后询问道:
【二月庚戌,河南南阳遇旱,河南布政使陈奇瑜奏:时饥民无粮,米价飞涨,斗米百文,山无野菜,只得食树皮、草叶。】
“那我们一起吃。”
老老实实的作揖行礼,见朱由检没有了别的安排,王承恩才松了一口气。
“爹,这是袁娘娘让人做的酥山。”
倒是这时,朱由检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察觉时间到了未时(13点)后,他也起身准备走出承运殿。
“我等会回存心殿再吃。”朱慈烺摇了摇头。
他知道今年会很难,可他也知道,今年最难的时候还没来。
王承恩连忙回应,朱由检也头也不抬的颔首:“加紧速度。”
朱慈烺见状也加快了速度,一步步的往上爬,直到五分钟后才爬上了台阶,将自己手里的食盒双手递给朱由检:
三人见状没有起身,似乎知道朱由检要去干嘛,已经见怪不怪了。
整齐划一的混凝土砖石建筑,整条街道上的水泥铺设路面,以及宽大的道路,在道路上骑行的自行车……
到头来,一盘酥山吃完,朱由检自己也没能吃上几口,而随着时间推移,烈阳开始不断发力,朱由检牵着朱慈烺走回了承运殿。
“我从未想到天朝已经如此繁华,更未想过世界上居然有可以日行千里的铁车。”
【正月丙子,山西遇旱灾,二月己亥陕西遇虫灾,除大同府、太原府外皆绝收,乞请蠲免、赈灾】
“江南三省,今岁可曾遇旱情?”
见识到了大明的强大后,他在更名为金满伯府的保宁郡王府内度日,学习着大明官话的同时,每日也会出去西安城头走动,看着城内的人间百态。
江南旱情洪涝才是他所担心的事情,但这件事情迟迟没有来。
这些种种都让他恍若隔世,以至于后来有四夷馆官员询问他大明如何时,他语气带着些惆怅说:
他们坐在承运殿门口,享受着从殿内往外吹的风,一时间凉快了许多。
仿佛穿越到了未来。
朱由检吃着东西,处理着奏疏,看都不看殿内众人便询问着事情,陆文昭闻言回礼:“三省并未出现旱情。”
【正月,江南多地大水,镇江、丹阳,天甚寒,人多衣棉,路有冻死者。】
如果没有大明的异军突起,没有林丹汗的西迁,这个固始汗本该可以带着瓦剌重回巅峰,然后以自己出走为代价让瓦剌内部安定了三十几年,直到准噶尔的噶尔丹崛起为止。
“可惜了……”
三月,当朱由检看完固始汗这几个月所做的事情后,他不由摇了摇头,话语里有些惋惜。
“爹今天忙完了吗?”
只是到头来,当他来到西安城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做的努力放在大明,不过就是几百骑兵就能击垮的破烂房子罢了。
抬头,当他看到朱由检后,他高兴的喊着,朱由检也露出一抹笑意,坐在了台阶上,伸出手示意他快些爬。
“爹!”
“唉……”望着一本本讲述地方遭遇旱情的奏疏,朱由检扶额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