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呵呵,李密就不能不小心掂量一下其中后果了。同时心细谨慎的李密还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李二亲笔信上的文风用典,竟然与陈丧良送来那道李二奏章抄件基本相似,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人的文笔!——当然,李密如果也是一个穿越者,知道陈丧良身边的魏徵和房玄龄在这方面是什么样的货色,那李密就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沉吟着把李二的书信交给一干心腹传看,祖君彦和裴仁基等人自然迫不及待的再次开口,拼命劝说李密接受李二的这条妙计,还列举出了这么做的各种好处优点,大力怂恿李密依计行事,把宇文化及这个祸害引到河东去给陈丧良找麻烦。李密却是不动声色,盘算了片刻后,李密还又向任瓌突然问道:“任大夫,唐国公的计策虽妙,但是要宇文化及接受这个协议,恐怕有些困难。如果宇文化及坚持不肯绕道,一定要攻打虎牢关洛口仓怎么办?”
“魏公请放心,这点包在我们身上。”任瓌赶紧给李密鼓劲,微笑说道:“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唐国公一家虽然表面上与宇文述一家少有往来,实际上宇文化及之弟宇文士及,与我们唐国公之父李渊公,在私下结有深交,我们唐国公也因此与宇文士及十分熟识,交情匪浅,宇文化及对二弟宇文智及言听计从,宇文智及又是一个贪得无厌之辈,我们唐国公只要通过士及这条线搭上智及,让他们兄弟联手一起劝说宇文化及与魏公你达成协议,易如反掌!”
“两代唐国公与宇文智及还有这样的交情?”李密惊讶问道:“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瞒魏公,小使之前也并不知道此事。”任瓌如实答道:“还是在小使辞行时,唐国公在对小使说起了这件事。”
李密心中再无疑惑,不顾祖君彦和裴仁基等人的再三怂恿劝说,微笑说道:“好吧,这事可以商量,让我考虑考虑,有了定论再给你消息。好了,我累了,想出去走走,祖先生,德本将军,你们替我陪任大夫到厢房用宴。”
众人答应,李密将陈丧良的书信揣在怀里起身间,又无意中瞟到了厅角的王玄策,便又随口说道:“玄策,你随我到外面走走。”
王玄策答应,随着李密领了一队亲兵离开所谓的魏公府,到金镛城内随意走动,心中不断盘算的李密散步间,还不知不觉的走上了金镛城的城墙,眺望着远处高大雄伟的东都城池,李密突然向王玄策问道:“玄策,你有没有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河东通往中原的道路,都在我们的控制中,就算没有彻底封死,仍然还允许平民随意通行,这宇文化及的军队才刚刚越过彭城郡,李世民的细作也不可能在之前就已经把消息送到河东了?难道李世民和我们一样,也在沿途诸城设立了驿马驿卒,可以用快马传递消息?”
“当然不可能。”王玄策平静的回答道:“学生认为,李世民能够这么快知道这件大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们这里走漏了消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
李密不再吭声,王玄策知道李密已经对李二生出疑心,便也乘机落井下石,低声说道:“魏公,家贼难防,宇文化及沿通济渠北上的事,只有你的一些重要心腹知道,李世民能够知道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知道魏公你的其他重要军情。”
李密微微点头,突然说道:“你替我掌管机密文书,陈应良奸贼给我这道书信,肯定有人十分关心,除了蔡建德以外,你是唯一有机会看到这道书信内容的人。这几天,你可以多在军队里走动走动,看看有谁主动与你接触,给你金银钱财你可以留下,告诉我是谁就行。”
王玄策的眼皮微微一动,然后才点头唱诺,末了,王玄策又忍不住低声说道:“魏公,关于陈贼使者的事,学生觉得也是一个机会,魏公你如果别杀他,还把他大张旗鼓的礼送出境,那么东都洛阳方面就肯定会防着魏公你和陈贼携手,不管魏公你下一步如何做,东都军队想往你的背后捅刀子,都得掂量掂量后果,担心他们的背后也被陈贼捅刀子。”
惊讶的看了一眼王玄策,李密露出了一些笑容,微笑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还有这样的见识,难得,不错,我如果布置了一个和陈应良奸贼携手的假象,东都洛阳是得担心一下他们的背后。”
“我就是想救那个使者而已。”王玄策心中嘀咕。
微笑过后,李密又说道:“不过也不能大张旗鼓的礼送他出境,毕竟我现在是东都朝廷的太尉。这样吧,一会你有空去替我告诉那个什么张永通,就说我要让他受点委屈,要把他装进囚车里送回崤函道,要他理解我的苦衷。毕竟,和宇文化及的使者于洪建比起来,他已经算是走运了,于洪建我可是准备献给皇帝陛下随意处置的。记住把这点告诉他,陈应良奸贼会明白我的意思。”
王玄策应诺,心中暗暗欢喜,李密却顺势把目光转向了西北面的河东方向,心中冷哼,“李世民小子,想阴本公,你还嫩了点!虎牢关战场,粮草问题,哼哼,陈应良小贼给我这两点提示,我如果利用得好了,宇文化及匹夫麾下的十三万关中精锐,本公起码可以拿得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