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至于田垄之上,隐官大人与齐狩打了个比方,说那覆盖之举,就不敢奢望了,说到底,我只是……捡漏,至多就是砌墙,前人垒出了一堵坚固牢靠的墙角,后人在上边添些废砖茅草都无所谓了,一样可以遮挡风雨。我并没有凭此证得大道的信心和实力,何况也志不在此,不需要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太过劳神。”
崔东山嗤笑道:“与那炼化四把仿造仙剑如出一辙,都是拾人牙慧!”
吴霜降微笑道:“那你也试试看?”
崔东山抬起袖子,伸手指向吴霜降,“你别激我啊,我年纪小,脾气大,正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做事情顾头不顾腚的,最受不了激将法了。”
之前在那条夜航船,先生被这个吴霜降给守株待兔了,当时四人联手,巧了,如今亦是四人,不过是将周首席换成了供奉小陌。
有得打!
何况当下还是在飞升城内,一旦师娘选择倾力递剑,啧啧。
吴霜降看了眼跃跃欲试的白衣少年,“这个我,就只是玉璞境,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一个崔东山就足够了。”
陈平安瞪了一眼崔东山,“对吴宫主放尊重点。”
郑大风劝酒道:“崔老弟赶紧的,自提一个。”
崔东山只得满饮一碗。
吴霜降轻轻晃着酒碗,对陈平安提醒道:“这次主动找你,是不希望她的半个护道人,看似在修行路上勇猛精进,却会莫名其妙就在百年之内栽个大跟头,护道不成,反而还要连累她意气用事,她最心软,假使真有那么一天,她是绝对不会置身事外的。到时候我再来跟你翻脸,意义何在,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你必须清楚一事,是时候留心那些十四境修士,以及有希望跻身此境的飞升境修士了。”
“这不是什么天边事,就是眼前事,一个不小心,就是眼前人。”
“比如我。”
陈平安点点头,虽说自己其实早就有过类似的担忧,已经认识到“变天”之后的诸多变化,绝不允许先有剑术裴旻,后有夜航船吴霜降,然后某天再来一个谁,一样的事情,可一可再,但是事不过三!
但是陈平安不得不承认,如果今天吴霜降不出现,自己的重视程度,远远不够,至少在吴霜降眼中是绝对不够的。
吴霜降笑问道:“陈平安,你总不会认为除了我,那些个飞升境巅峰修士,境界停滞了一千年几千年的,每天都在发呆吧?”
崔东山一拍桌子,拆台道:“咱们小陌就在睡觉!”
小陌微笑点头,很捧场,“一场万年美梦,睡饱。”
吴霜降置若罔闻,说道:“万年以来,世间道法的高度和深度,并没有得到一种跳跃数个大台阶式的提升,甚至就连学问一事,也未曾真正脱离早年诸子百家的窠臼,至于那个更大的文字藩篱,就更不用提了,但是随着道心与人性不断的融合,由此带来道法的宽度和广度,不是万年之前可以比的。”
小陌点点头,“跟在公子身边,已经大致见识过了,也想了些,就是不如吴宫主说得这么提纲挈领,简明扼要。”
崔东山痛心疾首道:“小陌,这就投敌啦?”
小陌笑容腼腆,自己只是就事论事,不过仍是有几分歉意,便自提一碗酒水。
陈平安虚心求教道:“除了那次参加河畔议事的大修士,我都见过了,如今还有哪些飞升境,能够有希望跨过那道门槛?”
吴霜降便为陈平安一一“指点江山”。
十四境修士。
不谈亚圣、文圣那些合道地利的大修士。
白玉京大掌教,这位道祖首徒,不知所踪。
除了骊珠洞天福禄街的儒生李希圣,加上从神诰宗去往青玄宗看管道藏的的道士周礼,最后剩下一个,目前还是云遮雾绕。
白也转世,阿良跌境,刘叉跌境。
剑修斐然和旧王座大妖切韵的传道师尊,化名陆法言的老修士,早已沦为文海周密的腹中餐,而且是周密单凭一己之力,战而胜之,胜而吃之。
那么除了将心魔炼化为道侣的岁除宫吴霜降。
就还有白帝城,郑居中。一人两十四。
这是一个辛苦求证“如何证明我是不是道祖”的魔道巨擘。
道老二,余斗。拥有一件道祖亲传的羽衣,手持四把仙剑之一的“道藏”。
传闻大掌教其实已经将整座白玉京,交付给这位师弟,也难怪余斗会被视为三教祖师之外修道未能通天路。
外姓大天师梁爽,原本靠着水磨功夫,在某条道路上继续前行,极有希望破境,结果刺杀周密不成,导致终生无望十四境。
兵家的崛起,势不可挡。幽明殊途的鬼仙,神仙钱的流转,飞剑传信,镜花水月。三教一家之外,诸子百家当中,也肯定会有人趁势而起。
要不是礼圣的规矩在,诸子百家的历代祖师爷,绝对不至于无一人跻身飞升境。
而他们一旦跻身飞升境,之后的合道之路,十分清晰,不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