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也罢。
要知道,到后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只要双方稍有摩擦,楚国就宛如嗅到rou味的狼狗,逮谁咬谁,好像拼命发泄着什么似的。
而这不同寻常的状态,也促使原本不死不休的边境诸国,不得不一起联合起来,专注怼楚。
虽然不一定怼的过,但添一些小麻烦,也是常有的事。
就比如这一次,狄风族要粮,于是侵扰楚国边境,而大月族与他们合作,如果能够取得胜利的话,少不得要分几条商道。
虽然多打一,听起来不太光彩,但能够给国家带来利益的事,谁不做呢?
这也是张琦游说自己家陛下果断放弃狄风族的原因,毕竟即使在不知道顾相已经回归的情况下,如果能够选择,他们也是要和楚国合作的。
一是因为和楚国合作,利益更大,还有就是……也不知道受谁影响,楚王珩残酷好战的名声很凶没错……人却光明。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看到立于城下,眉眼微弯,做出迎接姿态的墨衣青年时,全部有了答案。
实在是非常让人喜欢的性格,面容也是难得一见的清隽雅致,仅仅是站立着不动,轻浅的唤一声:“张相。”
都好像是一株挺拔秀美,让人觉得可靠的雪松。
张相一瞬间就被俘虏了,觉得这个朋友一定要交。
甚至一番寒暄客套之后,张琦眉眼弯着,转一下手中的扇子,难得真情实感道:“像是顾相这样的人,合作起来一定会非常愉快。”
这的确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毕竟,就在刚刚的时候,他试探性提出了结盟之后,想要获得更多庇佑的想法,而青年在思索片刻后,不多弯绕,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非常干净利落的姿态。
实际上,对于即将要结盟的双方来说,给出这样的好处,是谈判中非常正常的事,就像是携带任务而来的张琦,手中也同样握有不少便利。
但青年答应的姿态实在太让人感到舒服了,不推不拖,坦坦荡荡,但又绝不是任人欺负。
张琦几乎是一瞬间就升起了敬佩之意,也差不多明白了。
名声极凶的楚王珩,为何单单在这个人手中乖的不行,而焦躁暴郁,有飘摇将崩之势的楚军,又为何是在他回归后,显现出稳固之势。
这的确是个让人感到十分舒服的人。
连听到他的吹捧,眉眼稍稍弯起,摆着手,连道:“不敢不敢,张相才让人感到合作愉快。”这样的客套言论,都让人听的非常愉悦。
所以,想要去讨好这样一个位高权重,却让人感到舒服的人,总比去讨好难搞的楚王珩愉快和合理的多吧。
这么心安理得的想,张琦果断放弃了和楚珩打好关系的想法,转而瞄准了顾相。
而因为是并不讨厌的人,往人住所跑的也就勤快了些,有时候带一些大月特产,有时候只是单纯的喝茶聊天,在压抑的楚营中,是非常放松的感受。
只不过这种暗示性极为明显的行为,张琦觉得是国家间的友好交流,传到楚珩耳中,就不是非常让人愉悦了。
年轻的君王端坐在营帐中,唇瓣深抿,座下是数名重要将领。
因为这段日子要忙一些,而处理事情的方向不同,他与先生大多只有晚间才能见上几面。
却没想到,好像被人钻了空子。
依旧是冰霜质感的冷淡灰眸,即使注视着重要军报时,也是稍显漫不经心的姿态,但在听到这些字眼时,微不可查的收缩成危险形状。
好像无意中提起这件事,面容上也仿佛真实担忧,实际上还有些想看陛下变脸的贺将军。
被他用缓慢的,冰冷的,好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物体的眼神注视着,一下子不吭声了。
楚珩这才放下奏报,垂下眸,不知道想到什么,音调微凉:“……日日拜访,寸步不离,和先生?”
好像是非常疑惑的语调,甚至是平静的,但蕴含其中的某种情绪,却让看热闹的贺将军却觉得心里一咯噔:“……”
我不是,我没有,可不是我啊。
谁知道是哪个倒霉蛋。
张·倒霉蛋·琦并不知道楚营内诸多内幕,还在专专心心,不动声色当顾相舔狗。
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这一波关系如果打好,日后必定稳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