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阳光刺眼又炽热,魏意已经等在路上,车窗缓缓摇下来:“裴总,现在过去吗?”
裴松溪微微颔首:“走吧。”
车开到郁家的一家仓库。
在警察到来之前,她还有些问题,想亲口问一问郁安舟。
郁安舟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是放出一些有关他的把柄,就有各方利益来找他的麻烦。他被逼无奈,藏到了一家小仓库里,据说还受了轻伤。
站在仓库生锈的大门外,魏意拦住裴松溪,让随行来的保镖推开大门。
有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跛着腿就跑,保镖很快就追上他,高大健壮的汉子轻而易举就压制住他,笑出一口白牙:“别跑,兄弟,聊聊天而已。”
两个保镖负责清场,周围很快就空了。
郁安舟微眯了眯眼,逆着光而来的女人走的很慢,他看了很久,才低下头笑了笑:“果然是你。我就说……”
裴松溪眉眼冷淡:“我来只是想问你,当年那起车祸,是你做的吧?”
那件事情已经太过遥远,证据更在爆炸现场消失的一干二净。虽然她以研发、生产和销售违禁药品为理由,将裴林茂和郁安舟送进牢里。可是只要一想到郁绵,想到她过早失去的父母,想到她那么小就背着书包来到裴家……裴松溪的心里总有无端的恼意,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郁安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不着急,只幽幽的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我父亲,他也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吧。看,他总是这样,明明以前我学习也很好,可他眼里就只看得到我哥。”
“所以你就害死了他。”
“是啊,”郁安舟舔了舔嘴唇,“那就怎么样,我要得到我想要的,当然要解决拦我路的人。要怪只怪……”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空荡寂静的仓库里就响起‘砰’的一声,一向冷清淡漠的人眉头紧蹙,将他踹到了地上。
郁安舟大笑起来,又挣扎着坐起来:“我说的有错吗?要怪只怪他自己,他何必那么善良呢?他早就知道我想做什么,却没有先下手为强,甚至把自己妻子的命也赔上了,还有他那个小丫头……咳咳,她没死,可真是我错了,要不是裴林茂……”
“闭嘴。”
冷冰无情的声音打断他的话,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闷闷的碰撞声。
裴松溪动起手来,快、准、狠,她是练过跆拳道和巴西柔术的人,对付一个身体健康的壮汉都不在话下,更不用说是打这个受了伤的人渣。
干净利落的几下,郁安舟被彻底打趴下,脸贴在地上,咳嗽着说:“……你、你竟然敢打我。”
裴松溪接过魏意递来的shi巾,动作轻慢的将指尖染上的血擦掉,把纸巾扔到地上,转身往外走。
还没走出大门,她的电话响了,是一首轻柔舒缓的钢琴曲。
她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像是利刃没入了刀鞘。
裴松溪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递到耳边接了,声音是控制着很好的温和:“绵绵,怎么了?”
留下清场的两名保镖不明所以,彼此对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嘶,刚才出手狠辣无情的女人,原来一转身又可以这么温和。看来之前魏总助说老板脾气不好,不要惹她,那是真的。
走出偏僻老旧的小仓库,裴松溪示意魏意晚点再开车。
她往树荫下站了站:“最近很忙吗?”
少女欢快活泼的声音混着一点电流声传过来:“对哦,日常安排的好满,今天刚刚去参观了大英博物馆。我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跟你打电话,加上时差的原因,今天室友生日,高兴的还没睡,我才能出来一下。你呢,你现在在忙吗?”
裴松溪想了想,轻轻嗯了声:“最近很忙。”
“那你不要太累,你工作起来总是没日没夜,作息也不规律。”
裴松溪说好:“我知道的。你也早点睡,不能打电话的话,发信息吧。”
郁绵在那边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看到我给你拍的照片了吗?今天的天空好蓝,像一块干净的蓝玻璃。”
“看到了。我……我刚拍了一张爬山虎的照片,还没来得及发给你。”
少女笑起来,声音里满是愉悦:“好,记得把照片发给我哦!我要回去睡觉了。”
“嗯。晚安。”
电话挂断,裴松溪站在原地,轻轻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