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见嘉让一脸难色,他怎会不知,辗转三嫁,不得善终。
“父皇,眼下紧迫之事在于何人给十三弟下药,方才在来事的路上儿臣已经命人下去查探,料想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静娴不安的掐着手指头,药没有经过她手,都是纪澜灿帮她安排的,只要纪澜灿不出问题,这件事任凭谁查都没用。
醒春园的管事姑姑,那可是门儿精的人物,还是大公主一手□□出来,更是容不得旁人在大公主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回殿下,正是。”
嘉让声声逼问,气势十足,方嬷嬷吓破了胆,只因抬头看见了燕王殿下那副瞧她仿佛瞧着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一般。半老妇人身形一颤,挨着了一旁的静娴,静娴如今神思游离一般,被这轻轻一碰也给吓着了,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岂知修文帝眼神中浓浓的失望不予言表。只这一眼,静娴如坠冰窖。
修文帝正色的睨了一眼自己这个老七,倒真是护食得紧,之前将人保护的密不透风,连自己也给骗过去了,眼下只这小小的一场陷害就能让他暴露人前,就不知对这姑娘是福还是祸。若这女子真能这般左右他,也就留不得了
嘉让鼓足勇气,走向了玉颜姑姑,少女鞠了一躬,“既然姑姑都知道,还请姑姑为三郎作证,三郎感激不尽。”
李霁拉起嘉让,他摩挲了一下女孩儿皙白的手,“有我在呢,不要怕。”男人深邃又怜惜的眼神十分给人力量,嘉让紧紧握住李霁的手掌,上面的皮肉因为紧张而泛着可怜的青白。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前几回公主带着应公子和十三皇子来的时候,不见方嬷嬷你,且那几回公主和一众侍女都在阁内,这一回却带着人都出去了,方嬷嬷一口咬定十三皇子中的是腌臜药,怎么,方嬷嬷一个服侍公主的奶嬷嬷,怎么会知道这是腌臜药?况且含羞这种药,药性极慢,从下药到药发之时,需得一个时辰之久,那时应公子与十三皇子恐怕还没碰上面吧?
嬷嬷真是老糊涂了,隔墙有耳竟不知道吗?还敢在主子的醒春园撒野,还真以为撒了的含羞旁人不会发现不成?”
就在这时,门外的江公公应声求见。
嘉让见这玉颜姑姑通身的从容气质,这般淡定,想必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李霁松开嘉让的手,星目含威,“既如此,醒春园内发生的一切你可知情?”
“你给我闭嘴,你是个什
说完,修文帝的手一摆,示意李霁噤声。
嘉让半抬起头就见修文帝锐利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少女稳了稳心神,跪拜下去,“回皇上,是还请陛下赎罪,草民有不得已的苦衷。”
方嬷嬷吓得一个激灵,刻薄妇人的嘴脸立马惶恐至极,“老奴是公主的奶嬷嬷,自然是跟着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公公看了眼自家主子,跪地拜见,道:“参见皇上,奴才带来了证人。”
玉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极有信服力。她眼神锐利有神,扫过大堂众人,最后将视线定在了静娴公主的身上,静娴心中发紧,作为公主,被人用这般质疑的眼神看着,再怎么样也会紧张,但这事儿确实是她做下的,眼下在父皇面前,决不能露出马脚。
久久不曾发话的修文帝失了趣,这个儿子能耐,比他能耐,身边云合景从的,他睨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方嬷嬷,“说吧静娴,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自己的皇弟也敢下手,你可真是朕的好公主”
“倒是说来听听,看朕能否饶了你的欺君之罪”
!!!
玉颜姑姑的目光越过了静娴,静娴顿时松了一口气,却没成想,玉颜姑姑声音冰冷冷,“方嬷嬷,你来说说今日你做了什么?”
这话一出口,竟把静娴给惊着了,嘉让看着方嬷嬷,这其中的关卡了悟了,“草民从家中出来便一直与十三皇子同乘一车,与女眷都是分开来的,若是想要将药塞进草民的香囊,这决计不可能,但如果进入醒春园搜身之际定是要检查草民所携带之物,那时,香囊便是经由方嬷嬷之手,如此一来”嘉让顿时声色俱厉,少女如一头被惹怒的小狮子,“你为什么要害我?幕后主使是谁?”
大堂中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皇上都这样发问了,这就已经给公主定了罪,静娴受不住身旁这一束束鄙夷的目光,向来高高在上的公主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最后还要将嘉让扯下来,“父皇,儿臣不想的,儿臣以为她是男人,却和七哥走得那么近,还与阿集哥哥不清不楚,对了。”静娴抹了一把泪,眼睛淬了毒一般,“冬狩那日,她就住进了阿集哥哥的帐篷,既然她是个女子,怎么不与男子保持距离?还有,她待在四夷馆那种全是男人的地方那么久,七哥,你可要想清楚,像她这样的女人,保不齐”
侍卫在大堂外带来了一位三十岁上下做宫衣打扮的女子,女子以宫礼拜见修文帝,“奴婢玉颜,叩见陛下。奴婢是静和大公主的侍婢,也是醒春园的管事姑姑。”
众人噤声,这欺君之罪可大可小,端看帝王的一念之间。
“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