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李牧泽竖了个大拇指,扯了下宽松的裤腿,揉着鼻子说,“没事,肯定灵,我也给你许了一个。”
“你许什么了?”
“许你福大命大。”李牧泽咬着笔尾,“双重保险,它敢不灵?”
“为什么不给自己许?”
“傻瓜。”
沈听眠喜欢李牧泽笑起来的酒窝,他看见碎落的星辰,它们喝醉了酒,醉醺醺抱在一起。
微笑是最轻的痛觉,他似真似假地去问李牧泽:“要是我不行,得你来,但是会很麻烦,你会帮我吗?”
李牧泽正在和孙星鹏说话,这时候才凑过来:“啊?再说一遍。”
“嗯,”沈听眠对他说,“我喜欢你。”
李牧泽愣了下,随而很开心在笑,他红着脸说:“不要让我在这里亲你。”
沈听眠说:“你在哪里亲我,我都会高兴。”
他不紧张,沈听眠不认为他在紧张,爱意不是解药,却可以喂饱他的灵魂。他知道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渴望被理解,即使那个人是李牧泽。
沈听眠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听着叮当作响的风声,坐在李牧泽的后车座上,扶着他的腰,看回家路上的月亮,摇晃的树木。
他伸手去摸月亮,Yin晴圆缺都是平常,永远会有人仰慕它。
李牧泽在跟他说明天吃的东西,他抱怨:“你又开始不吃东西了,你不乖哦。”
沈听眠听着他骑车子发出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时松懈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以后你说什么都听你的。”他渐渐脆弱起来,贴上了李牧泽的后背,“我明天想喝可乐,但我喝了一半就不想接着喝了。”
“那给我,我喝。”李牧泽在笑,他迎着风,“你吃不完的饭我也可以给你吃。”
他们要一起生长,长大,直到身上长出羽毛。
沈听眠想,李牧泽是,是时间这个毛毯里最温柔的细刺,隐藏在褶皱里,而他现在要用他取暖,他允许自己被他所伤害,再被温暖。
他在那个夜晚,听他最偏爱的人说着日常,李牧泽似乎很羡慕那个人:“我朋友去了游乐场,二黑你知道吗,我跟你提过,他回来一直跟我嘚瑟,说里面五光十色的,眼都晕了。”
沈听眠拉了他衣服一下,李牧泽的身上很热,他在前面问:“嗯?”
“我有抑郁症。”
“什么?”
沈听眠在凉风里,饮着自己滚烫的血:“我有抑郁症。”
“噢——”李牧泽拉长了语调,忽然很激动地扭过头跟他说,“我就说吧,我以前就怀疑你是不是这个,因为你老是不开心。”
“这个,”他带着残忍的天真,懵懵懂懂地试探着说,“这个……你是不是多和人接触接触,心情好一点就没事了?诶,你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多和我聊聊天,就不抑郁了!对吧!”
宇宙银河随着李牧泽的声音一并落了下去,吞噬了沈听眠心底那片单薄的偶有升起的太阳,它们重叠在一起,让勇敢飞起来的沈听眠没有地方降落。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尽管他很想为李牧泽再哭一次,但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感性,他知道李牧泽依然是他世界里的王,是他拥抱过最崇高的梦想,如果非要去一个地方流浪,沈听眠还是会选择去李牧泽的心里。
“嗯。”
过了很久,沈听眠轻轻地应,他看着他们月光下交叠的影子在寂静的大地上斑斑驳驳,把头抵在李牧泽的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安静地躺在温热的眼床上,对李牧泽说:
“牧泽,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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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眠已经停药很久了,心悸伴随着头晕,胸闷更是常有的事。以前被他控制的很好的手抖,现在又复发了,李牧泽或许感受到了异样,最近总是看他。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吃了药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浑浑噩噩的,不甚清醒,那从来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日子,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