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崖抬起手,一点一点靠近顾别。
顾别看着边崖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扣子,领口渐渐敞开,锁骨展露,衣领轻轻往外一拉。
他的心跳一下加快了很多,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继续一眨不眨地看着边崖。
下一秒,边崖的手指触上他的肩线。
霎那,顾别的脑海变得空白。
他睁大了眼,极为陌生的感觉,却在零度结冰的水里,沸腾起了喧嚣的火焰。
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仓皇地看向边崖,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但边崖面色依旧平静,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任由少年沉入思绪里。
房间里只幽幽地亮了一盏灯。
光线细微,两人的荒野无火自燃,热度继续升腾,边崖的手继续缓缓地下落。
顾别察觉到,边崖的指腹是磨过烟卷的砂石,冷而微微粗粝,却灼烧着他的每一处感官。
他从不知道,有一天他胸腔里的心跳会跳动得如此剧烈。
他甚至都要怀疑心脏会跃出他的喉咙,落在边崖的手里。他那颗只为边崖跳动的心脏,会任由边崖掌控拨弄。
蓦地,边崖的动作忽然停了,落在顾别的肩胛骨,就这么停了下来,不前进,也不后退。
空气太过安静,时光在他指尖凝固。
顾别眉头微微拧起,为什么边崖停了。
边崖一停,他就感觉他的喉咙极度地干渴,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躁和热,他直直地看着边崖,唇绷得很紧。
他说不清是为什么,但他的心脏深处叫嚣着一个声音,想让边崖继续。
继续这个让他困惑又战栗的盛宴。
边崖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他薄唇轻勾,重新抬起手,顾别感觉他的空虚终于消失了。
这时,顾别抬头。
屋内窗帘垂落,灯光暗淡,但他却看清了边崖冷清清的眼。
边崖也看着顾别,室内的温度越灼烧如火,但他的眸色越沉静清冷,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顾别感觉他的神经一下子被雪浇熄了。
边崖就像一个温柔的刽子手,冷着眼看他一个人独自沉浸在刚才的触觉狂欢里。
顾别知道,他厌恶极了边崖这种表情,他很想撕碎边崖脸上平静的面具,看着边崖为他失控。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要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沉迷。
不知是什么滋长了顾别的胆量和勇气。
顾别蓦地朝边崖倾去,他做了以前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他猝不及防的靠近,让边崖的手不受控制地滑落,触到了那微微凹陷的弧度。
青涩又坚韧,一如初见时边崖所窥探的那样。
顾别一直盯着边崖。
这一瞬,他终于看到边崖的理智和冷静崩塌,深邃的黑眸里染上了一丝别样的色调。
少年第一次大胆了一回,他却根本不后悔,反而轻轻地笑了。
现在,边崖和他一样了。
他们一起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