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那人武功上乘,有些远的距离还能射中目标,副将惜命,吓得冷汗直流,忙求饶:“大公子,我们离楚人太近了,太危险。”
“有我在怕什么,继续。”秦明月扫了眼副将,直接将刀横在他脖子。
“是。”
副将只好硬着头皮上,可没来得及说半个字,穿透白茫茫雪花,只见城墙那方,楚怀珉手拉弯弓再放双箭,破空竟一分为二!秦明月立即跳下马躲闪,却来不及止住另支箭,等他极快反应过来,副将的喉咙已经被箭击穿,倒地一命呜呼。
“他娘的!”
秦明月低骂了声,飞身上马奔回阵营,那厢城阳却响起了胜利的欢呼呐喊。
吃了败仗,士气一下子降落许多,再加不停歇作战和天气寒冷缘故,秦军士气更低;回到将军帐里秦明月非常恼火,将谋士全部传唤到跟前给他出主意。
商讨不久,很快有人献策:“大公子,唯今之计,请李将军出马。”
李世勤常年与楚国打仗,熟知楚人,决计是个绝佳人选。
尽管如此,秦明月还是不服气,在他眼里,楚怀珉再有能耐也不过一介女子而已,难道她还能只手遮天,以几万人对抗他三十万大军!
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暂时不请。”最终秦明月回绝,打败楚怀珉他相当自信。
请不到李将军谋士们没办法,仍是那个献策的人,又道:“经此一战,楚人士气大涨,要想快速击溃楚军军心,要么杀楚怀珉,要么杀楚王。”
“这两人都是楚国的主心骨,如果能先杀楚怀珉更好,楚王那个窝囊废,杀了作用不大。”
“不。”听完那刻秦明月立刻发话,“楚怀珉那女人不好杀,杀楚王。”
这样一来,不但楚国群龙无首,她楚怀珉也痛失唯一亲人。
趁她国殇之时,再要她命!
半个月后才出了太阳,霜雪终于不那么寒冷,在严冬绝对是个外出的好晴况。
闷了好些天的秦王再没忍住,大清早出来帐外观景赏花;花,是腊月梅花,朵朵盛开极艳极美,可惜只有手臂粗壮的一颗,长在河边不远处半山坡上。
雪接连不断,到处已经裹上一层银装,她清瘦削姿,看起来与天地万物总显得格格不入。
一人一树,孤影相对,倒也有趣。
“北方入春迟,外头还冷着呢,大王若要冷了身子骨,九王爷可就要扒属下一层皮。”阿阎疾步走过来,解开孤裘系到她肩上。
尽管出了暖阳,风里也夹着刺骨寒意,秦棠景鼻尖冻得通红,白皙修长的双手也不例外,可她竟不觉着冷,只因看着满树梅花,想起了当时与那女子共骑一匹白马走过梅花林的场景,方才也在深刻反思自己究竟为何而遭到众人背叛,一时心冷大过于身寒。
心如死灰,大抵如此。
秦棠景这时没停手,边折梅枝边道:“少来唬我,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阿阎撇嘴,出手压下一旁树枝,让她好折些,“属下哪敢吓唬大王,试问当今世上,还有何人不知九王爷疼大王疼进骨子里。”
这话无法反驳,九王爷拿秦王当命对待,甚至比自己命还重要。
两人师出同门都是由秦九凤教导武功,也自幼相伴,彼此间的感情自不必多说。
于是秦王折到梅花枝立马过河拆桥,朝她扔了一小撮冰雪,还很贴心地劝告:“阿阎大人,醋要少吃哦,对身子好。”
阿阎吃了一记哑巴亏,碍于身份有别,又不能像从前那般还回去,只好扒拉两下头发,就在这空当里忽然记起晨时送来的谍报……
阿阎立刻端出正经神色,可见到秦王十分有兴致地玩弄着梅瓣,不免迟疑了小会,到最后她心一横,屏息说了出来:“大王,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秦棠景玩着没抬起头,示意下文地哼了个调子,“嗯?”
“有关楚国。”阿阎特意顿了顿,一面打量着她的脸色一面极快地禀明,“大公子已经打到城阳,楚国长公主亲自守城。”
“照这个攻城速度,不出半年,恐怕……楚国难以招架。”很快她又加一句。
话说完,只见秦王极轻地皱了下眉,之后恢复如常,窥不透的表情。
如果连半年都撑不住,就别谈什么才智双全可夺江山这种笑话!对手太弱,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从来只尊强者的秦姬凰也从来不会低头认输。
被她视为对手之人少之又少,而楚怀珉就是寥寥当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