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田杰森让他们的下人在他们去酒楼赴宴后,潜进庶常馆,将田杰森写的祭文,零散地塞到赵疏桐的书本、笔记还有废纸篓子里。
下人早早的离开了庶常馆,从赵疏桐进来到他们发难不到半刻钟,赵疏桐根本没有机会处理掉祭文。只要能找到一页纸,赵疏桐就百口莫辩,他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毁了赵疏桐的名声。
至于赵疏桐会不会报官,吴泉没有想过。
他们自己都是官,翰林院的都是他们的上官,这件事根本没有外面人插手的余地。
刘家人说了会保他们,吴泉和田杰森也不怕侍郎府事后报复。
侍郎府再势大,也不能和有子后妃的母家硬碰硬吧。
“赵疏桐,你百般推辞不让本人派人搜检,田杰森的祭文是不是真的是你盗取的。”钱教习气急败坏地道。
一个小小的庶吉士也敢反驳他的话。
“学生不敢认下这个罪名。”
“你若是再阻拦搜检你的位置,本官就以偷盗的罪名将你送到掌院那里,让掌院大人裁决。”钱教习威胁赵疏桐道。
“学生也想请掌院大人为学生主持公道,大人此举学生求之不得。”
钱教习被赵疏桐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好你个赵疏桐,要是查出是你偷盗了田杰森的祭文,老夫看还有谁能保得住你。”
“教习,学生和赵疏桐同样有嫌疑,若是教习一定要搜赵疏桐的座位,学生为了自证清白,也请教习派人搜一下我的位子。”谢启站出来道。
“学生是在田杰森之后离开庶常馆的,学生同样有嫌疑,也请自证清白。”李修站出来道。
王崖因为赵疏桐这些日子对他的疏远,不欲站出来替赵疏桐说话。但今天有人能在庶常馆陷害赵疏桐,明日就可能有人来陷害他。今日他和赵疏桐走得尚且还算近,都不站出来为赵疏桐说话,等将来他落难的时候,说不定也不会有人为他说话。
如此王崖下了个决心。
“学生同样也有嫌疑,也请教习搜检学生的位置,还学生一个清白。”王崖站起来道。
“学生也有嫌疑。”孙田信道。
“学生也有嫌疑。”
“学生也有嫌疑。”
庶常馆总共有四十多位庶吉士,三十几人站了出来要求自证清白。
“反了,你们都反了。”
钱教习愤怒地指着这群庶吉士,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痛骂这些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日的事情是针对赵疏桐做的一个局。
在谢启的带领下,能有这么多的同僚站出来,赵疏桐还是十分感谢他们的。不管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立场帮他,赵疏桐都要领人家一个好。
庶常馆的庶吉士纷纷要求自证清白的事情,惊动了翰林院的贾掌院,掌院带着人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上课时间吵吵闹闹地成何体统,发生了什么事情,钱教习你来说。”
“回掌院,有人将下官让田杰森写的祭文给偷盗走了,赵疏桐是今日最后离开庶常馆的那个人,有重大嫌疑,却拒绝下官搜他的桌子。翰林院乃清贵之地,这些庶吉士将来大都是要入翰林院的,偷盗同僚祭文的事情绝对不能容忍。下官请掌院做主,严惩赵疏桐。”钱教习道。
“你让我严惩赵疏桐,可是确定偷盗之人是赵疏桐了。”贾掌院问钱教习。
“赵疏桐不让下官搜他的位置,下官还未曾找到证据。”钱教习道。
“赵疏桐,你有何话说。”贾掌院转向赵疏桐问道。
“回掌院,学生是读孔孟之道长大的,明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学生没有不问自取田庶吉士的祭文,受不得被人当做小偷侮辱。若是因为吴泉怀疑我,学生就让他搜我的座位,即使查出来这件事不是学生所为,学生又有何面目在世上立足。且吴泉平日就和学生不对付,好刁难与我,学生本没有做偷盗的事情,若吴泉在搜学生的位子时,偷偷地往学生的桌子上放些什么东西,学生百口莫辩,因此不敢答应钱教习搜检座位的事情。”赵疏桐道。
“赵疏桐你血口喷人,吴某岂是你口中的小人。”
“就像吴兄不相信在下,认为在下偷盗了田兄的祭文一样,在下也信不过吴兄,怕被吴兄给害了,相信吴兄你能理解我的心情。”赵疏桐道。
吴泉一噎。
“竖子猖狂!”钱教习指责赵疏桐。
“教习所言学生不敢当,只为保全学生自己的名声罢。”赵疏桐道。
“若是本官要搜你的桌子,还你清白,你允不允。”掌院看向赵疏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