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雯把许时西送回酒店,许时西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的鸣笛。
他转头,朱雯摇下副驾驶车窗问他:“要去喝一杯吗?”
下车前许时西戴好了墨镜口罩,他没吭声,轻摇了下头。
朱雯欲言又止,许时西走回去,敲了敲露在外面的半截窗玻璃,示意她有话直说。
朱雯说:“陆助理打来电话之后总觉得你心情不太好,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给我们说,不管是程儿、温和宣还是我,我们都在你身后。”
“没事,”许时西说,“忙你的去吧。”
“我能忙什么呀?”朱雯笑,“真不需要我陪你?”
许时西的脸裹得严实,看不到表情,他抬脚,轻轻踢了下轮胎:“你是温和宣吗小雯子,婆婆妈妈的。”
“行,我不说了。”朱雯失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问题随时打我们电话。”
许时西后退两步,抽出插在裤兜里的手往外挥了挥,行动中透着嫌弃。
直到朱雯的车消失在视野里,许时西才转身往酒店走。
“你看微博了吗,许时西来x市了耶?”
“真的吗?他来x市干嘛,我没看到新闻啊?”
“不知道,是有个粉丝在机场偶遇他,说他特别特别特别帅,还要到了许时西的签名,我好酸。”
……
擦肩而过的两个女孩子的闲聊钻进他耳朵里,又立马被脑海里的旋律挤出去。
许时西按下电梯键,看着往下跳跃的楼层数,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动,指尖敲击着并不存在的琴键。
叮——
电梯到了。
同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按着琴键的手指僵在半空。
许时西拧着眉回头,刚才擦着他走过的女孩子站在他身后,紧张且忐忑地问:“许时西?”
电梯到达的提示灯一直在闪,许时西迈进轿厢,所有的表情都藏在口罩和墨镜后面,他按下关门键,丢出几个字:“认错了。”
被拒之门外的粉丝在些微的错愕后,原地跺脚:“啊啊啊啊真的是我哥哥!”
她的好友说:“人家不都说你认错了吗?”
“怎么可能,我爱豆诶,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电梯里,许时西眉头紧锁,口罩后的唇绷成一条直线。
他刚才的灵感被粉丝那一拍,就像是突然被剪断的风筝线,怎么都抓不住。
刷卡开门进房间。
许时西抽过茶几上的乐谱,把已经成型的一段旋律记了下来,他抱着吉他,反复弹奏修改。
在他身旁,散落着数张只有开头或者写了一半甚至写完整首后都不满意报废的乐稿。
没人有知道,几个月前,许时西突然陷入了创作瓶颈,他不是写不出歌,是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歌。
就像是给易林的歌,对方也很满意,但他却很不满意,因为那首歌充满技巧,像是赶着交作业匆忙写的。
就算违约,许时西也不想把这种作品交出去。
一连写了好几个版本,许时西越写越烦躁,干脆放下笔,随意地拨着吉他放空自己。
对于音乐,许时西有近乎强迫的执拗,他知道什么样的歌大家什么听,什么样的歌受欢迎,除了他以外没有会觉得那些废稿有问题或者不好。
窗外天色渐暗,回神时许时西已经无意识地弹完了一整首歌。
一首轻快活泼的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