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陌生的像一个全新的壳子,包裹严实,但凡凿出一个缝看到白嫩的内核,下一秒她便会又变了。
变成一个全新的壳子。
虞理和她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所有人都不曾像虞理这样,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接下“叫人恋爱”的劳什子活,就是一个冲动的、幼稚的笑话。
但她却常常沉溺于这个笑话中,为她笑,为她恼。
彭新洲讨厌这样的自己,于是彭新洲跑出去了就没想着短期内回来。
她可以顺便将所有国外的业务实地考察一遍,不会耽搁工作,并且让时间和空间,冲淡一切,或者说,冲回正轨。
可是她没能逃得掉。
视频里虞理被泼,每一帧画面都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神经,所以她现在坐在了这里。
面对着一个新的壳。
“你到底会开出什么样的种子?”彭新洲喃喃问。
“嗯?”虞理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往她跟前凑了凑,“姐姐,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说,接受或者拒绝,你只需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感受,不要有其他方面的负担,我可能会失落,会难过,会伤心,但我绝不会纠缠你。”
彭新洲笑了笑:“绝不会纠缠我吗?”
她笑得温柔,虞理的头也点得利索:“绝不会。”
“如果你现在就这么肯定,”彭新洲垂眸看着那细嫩白净的手背,“你要怎么去感受相互的喜欢呢?”
“真喜欢一个人,可能是何静姝那样,可能是唐星那样,甚至都有可能是张曦忱那样,但绝对不可能是你这样。”
彭新洲掌心翻起,握住了虞理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姐姐教你最后一个道理,把人当实验材料,是不配感受爱的。”
虞理愣住,彭新洲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的老师了,请记住你的承诺,不要纠缠我。”
这一晚没有人送虞理回学校,也没有人邀请她去家里。
虞理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学校已经到了熄灯时间。今天发生了挺多事,她有些累,不想再折腾,于是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起初一切都顺利,进了酒店房间她照样用手机进行了安全探测,然后去洗漱。
但当她躺到床上的时候,浓浓的失落感便席卷了上来,将她的大脑搜刮一空。
这种感觉不算陌生,在虞理以往的生命中,发生过很多次。
比如买不到的一本书,拿不了第一的竞赛,因为一点失误而导致失败需要全盘重来的实验。
但又有点不一样。
那些事情,都有个清清楚楚的原因,明明白白的结果,都可以找到为自己开解的途径。
但现在不行。
起码这一刻不行。
虞理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回旋往里,越走越窄。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强迫自己,企图休息一晚之后,清晨良好的身体状态会给她一个答案。
第二天,虞理醒的很早。
她的脑袋有些蒙,睁眼的时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她住的这间酒店不如彭新洲家的酒店,窗户没那么大,光线也没那么明亮,太阳透进来,犹犹豫豫的,抵达不了她跟前。
下床洗漱,看了看课表,早晨还有课,她最多还有一顿早饭的时间,就要往回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