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叶子说,其实我挺感谢董事长夫人的,她让我看清了自己。看清了自己并不属于他们的世界。我应该回到自己的生活。
叶子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不住地咂嘴,“果然是皮肤白皙嫩滑,你看这红印子的红恰到好处的衬托了你的白……,”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抢过镜子白了叶子一眼,自己看了看,把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在公众场合被别人看见,总归是解释不清的。
京城的冬天白昼很短,我和叶子下了班,一起吃了顿麻辣烫,叶子被辣的够呛,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好怀念大学那会啊,那会我记得你是不吃辣的,也不喝酒。”
“是啊,那时候陆离还在。”我提起陆离,叶子很知趣的给我夹了一块培根rou,说道,“安歌,生活吗,酸甜苦辣都有的,这才是生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不是吗?”那时候的我的确如叶子所说,是一个标准的乖乖女,有时候我会想,陆离若是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喜欢了吧。
“你不回去陪你男朋友,他不会生气吗?”
“他呀,这会应该跟朋友一起嗨着呢,才不会想起我。你说他们这些干销售的,怎么都一个德性,动不动就出去喝酒,好像不喝酒客户就不签单似的。”
“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你将来能过上美好的生活。”
在这一点上,叶子十分认可他的男朋友,他们从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算起来,如今也有9年了。如果陆离还在,我们应该也是如此吧,可是光Yin不再,陆离的墓碑上早已落了一层又一层的落叶,而我,也随着年龄渐长,对他的记忆越加清晰。
与其说是,我陪叶子逛街,不如说是叶子陪我。我知道叶子是不希望我一个人待着。可是回到家,一进电梯,白天的事情便纷至沓来。
出了电梯门,我被田川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安歌,你还好吧?”
我躲过田川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一下却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我回身,发现承宇就站在我的身后。
“安歌,白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本来林姨希望给你一笔钱,就不在公司内网发通告,但是被我拒绝了,我觉得她应该给你起码的尊重。”
“不,我接受用钱解决。”我理直气壮的看着田川,那一刻,我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惊讶,失望。
“你想好了?”他有些不相信我会这么说,又问了我一遍。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有意向承宇的身边靠了过去,承宇很会意的搂住了我的胳膊。
“很抱歉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田川依然保持着极有礼貌的谦和,却让我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其实,看见他的时候,我本来想谢谢他,也想问问他,究竟跟董事长夫人说了什么,让她那么快就服了软,还答应了我那么多的要求,至少在我看来,像我这样的员工,在公司并不是缺一不可的。可是,看见他,我便想起了静娴,想起了静娴妈妈的话,本能的自尊心让我把自己包裹起来,静娴需要他,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永远都只是灰姑娘,与其这样纠缠不清,不如让彼此彻底死心。
走到电梯门口,他转身看了一眼承宇,“你是陆离?”
没等承宇回答,他笑着说,“好好保护安歌,祝你们幸福。”
自那晚田川来找过我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络,他每周回公司一次处理日常的签批业务。
我被调入了董事长办公室,搬离了原先的办公区,除了董事会,我和他甚少见面。
叶子对我的高升羡慕不已,“果然是做行政的,升职就是比做人事的升的快。”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调入董事长办公室,按理说,那天董事长夫人对我大打出手,我的结局本应该是灰溜溜的离开,或者从此受人排挤,不被重用。对于我的调动,大家私下里都议论纷纷,我心里也是有所猜疑的。
程美问我,“这回真的跟田川再见了?”
“嗯。”
“其实你也算是划算的,相识一场,他助你登上董事长秘书的位置,也算是对你的回报了。”
“是吧,程美,你也是这么想的。”
“安歌,你是不是傻了,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凭借你的能力得来的?”
有些话,自己明明知道是一回事,从别人的嘴里得到肯定是另一回事,程美说的没错,虽然我无论资历、能力都尚可,但是像公司这种位置的人,如果不是集团调来的人,就肯定是董事长最信任的人,而我和董事长除了尾牙年会见过,连话都不曾多说一句。
“我知道是他,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是不想再见我,还是为了补偿我?”
程美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劝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既然已经说了拜拜,就不要再想了,总而言之,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珍惜你的现在,也好好珍惜承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