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此刻一片阴狠,不禁心生胆颤--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她竟从来没察觉自家主子是如此利害的一个人物!
芙蓉院最近怎么样了?
元儿恭敬回道:安夫人除了最开始砸了两天屋子,后面一直安安静静的,听人来报,她整天都守在屋子里抄经念佛,好似看破红尘的模样不吵不闹。
眸光一寒,安岚半眯起眼睛思索半晌,冷冷道:她虽然木讷,但人却不蠢,终有一日会知道是我害的她。
那那要怎么办?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然与她撕破脸皮就没想过和她再有和好的一天。只可惜她院子里看守森严,不然我早已借机好了,你赶紧去木府那边打探一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了!
因为是带罪而死,闻香死后相府并没有厚葬她,一卷草席,一口薄棺就丢在了乱葬岗。
冬日的乱葬岗相比平时更添几分萧杀之气。草木枯黄,露出一堆堆高低不平的坟头。一些没有掩埋的棺木更是直接曝在日头下,成群的野狗四处翻找食物,空气里流蹿着令人做呕的腐烂味道。相府的下人将玉如颜带到乱葬岗,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新坟,将烧纸蜡烛往她手里一塞,恶声道:乖乖的帮闻香守七,若敢有半点马虎,咱们可不会放过你。
玉如颜神情寞然的接过东西一言不发抬腿就往坟地中间走,找到他们所说的坟茔后,摆好蜡烛供品,一声不响的跪好
日头西垂,夜幕来临,野外的温度越发的寒冷,阵阵北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在身上就像刀刮一样难受。
她拢紧身上的衣裳,但北风还是往骨头里钻,全身冻得直打哆嗦。双手已冻得青紫僵硬,
蜡烛被风吹灭,眼前一片漆黑。烧纸被大风吹得四分五散,像点点鬼火飘荡在坟地里,看得人一阵心颤。呜咽的北风在山林间穿过,仿佛孤魂野鬼在哭喊悲泣,让人汗毛倒立。
玉如颜全身冻到麻林,呼出的气息都不带一丝热气,她木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寥寥几颗寒星,不知道阳光什么时候会再出来?
虽然明面上她与闻香同为奴婢,身份地位差不多,但闻香却是犯事伏法丧命,在大梁这样的罪人连墓碑都不能立,木梓月却要她为一个罪人守七。就是要让她从此以后在人前都无法抬头做人。
而且,这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天气里,本就身体羸弱的她再在野外呆上一宿,只怕小命难保!
玉如颜心里一片冰凉,不禁冷笑不已
她都已是世上最下贱的军妓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不堪的。
不知何时,天空飘扬起鹅毛般的雪花,没过多久,天地间已是一片雪白。
玉如颜抑头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苦笑不已
还真是老天都要亡她,这个时候竟然下雪了!
黑暗里,有脚步声&039;吱嘎吱嘎&039;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冻得僵硬的她想扭动脖子回头看看的力气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心脏都僵住了,头脑一片混沌,呼吸越来越困难
当看着她像个雪人一样孤孤单单的跪伏在漆黑可怖的乱葬岗时,穆凌之的心猛然一窒,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进怀里,拢进自己的大氅里,感觉到她全身上下透出刺骨的寒意,深邃的眸子里怒气滔天
自以为是的蠢女人,真是
紧紧将她搂进怀里,他心里又慌又乱又心痛,大步回头转身向山下的马车走去。
身上的寒意渐渐消散,玉如颜懵懂的从迷蒙中回过神来,傻傻的看着头顶某人冷若寒霜的脸,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她这是在做梦吗?
直到耳边听到穆凌之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她才发现一切不是做梦,嘶哑着嗓子怔忡道:殿下真的是你吗?
闭嘴!
穆凌之一脸铁青。一把将她扔进温暖的马车里。
马车里放着火炉,暖意洋洋,玉如颜初初进去时舒服的全身直颤抖,她扑到火炉边贪婪的汲取着热气,直到这一刻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穆凌之掀帘进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是谁让你自做主张做蠢事的?
玉如颜闻言一怔,不知道他说的是那一件蠢事?
懒得再看她,穆凌之对铜钱吩咐道:回去!
猛然想起自己的事还没做完,玉如颜着急道:等等,我我事要做,殿下先回去吧!
说罢,她咬牙钻出帘子往回走!
答应木梓月的事无论如何她都要做到,而且,那么长的时间自己都熬过来了。如今天都快亮了,她一定坚持下去。
一掀开帘子迎面吹来的寒风让她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咬牙顶着风雪下车,身子突然被人拽回
再次被穆凌之扔进马车,他阴冷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她:闻香是本宫杀的,要你赔什么罪!
不待她回答,他又冷冷说道:你不是一直不承认是自己的错么?怎么,现在又来低头?
不说还好,一说玉如颜心里憋着的委屈就排山倒海的涌出来了,面色冷漠疏远道:殿下既然认为是奴婢的错,那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