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余若没有回覆。
是何警官。
男人走到街角又回望余若家的方向，吓得余若一机灵，蹲坐在地上。
大概吓到她了吧。心想着，按了按后颈，还是拨了语音过去。
想起她细弱哭声，g净清澈的眼睛蓄满泪水，心里总感觉闷闷的。
余若的对话窗显示已读，对方正在输入，但等了很久都没有消息。
“好吗？”何清晏的声音低沉轻缓，像是呢喃。
“余若。”何清晏轻轻唤着她。
【人少，b较安静。】
“??何警官。”窗外的吹来的风很凉，可是她的耳朵却好烫。
午夜十一点，何清晏一行人才离开警署。
只是那时候余若还在正愣中，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一直画着直到被讯息提示音打断，捏着手机凑近一些，对话框上署名何清晏。
“余若。”何清晏柔声打断她的自我否定，“我知道，所以试着依靠我吧。”
余若刚洗完澡，将外衣都丢进洗衣机里，手机传来叮咚声。
“??好。”小小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回覆。
“没有，只是??。”
她在做什么？！
不由得想起余若，那么害怕，却还是揭开尘封的伤疤，只因为可能可以帮助他人。
【在做什么？】
“有，需要去寄东西。”
她没出声，却不住地点头。
“??可，可以。”
何清晏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扭开喝几口又转身向卧室走去。床尾的墙面上挂了五幅装裱jg细得画，诉说着不同的故事，画中nv子表情各异，但都坚忍不屈又极尽温柔，这样的眼神总能给他带来安慰，驱赶梦魇。
身上还穿着何清晏宽大的外套，他的味道沁着她的t温。
因为案件需要很长时间，何清晏另外在附近租了一间房，让自己住的轻松一些，步行到警署十五分钟，距离余若家很近的旧社区，陈旧的电梯只能容纳五人，房子虽小但胜在刚翻新完，安静整洁，新旧结合也有别样风情。
速写本上连着几页都是那双好看修长的手和温柔的眉目，她反覆描绘着那个说要陪着她的人。
斑马线灯号的提示音打断他的思绪，他收回抬起的步伐，调转方向。
他确实有些急躁了，第一次如此强烈想将人抱在臂弯里，贴身护着，舍不得她流泪。
话筒静谧了好一阵，“余若？”
“嗯，我在你家楼下。”他抬头望着余若透出光的yan台，叹了口气，“??对不起呀，吓到你了。”话筒传来的声音有些磁哑，饱含歉意。
停顿好一会儿，轻软的嗓音清声说：“??你也在我家楼下吗？”
何清晏站在路灯下，面前是余若住的景臣国玥社区，她的房里还亮着灯。他刚刚将买来的罐装饮料和宵夜分给在街角车内蹲守的员警，简短了解一下状况，早在核实余若的经历后，他已经和陈队提了保护计划，每天会有两班人轮流坚守。
即将入夏，下过雨的街道却有些寒凉，何清晏掏出手机查看，对话停在他的提问。
【不用。】本以为要等很久才会有回覆。
“只是？”何清晏问。
一场下在她枯萎贫瘠内心的及时雨。
【为什么都凌晨出门？】发送后将对话窗置顶。
“早上七点来接你，可以吗？”
“送你回来的时候有提过，今天开始会有员警在你家附近保护，员警资料发给你。”说罢，传过去几个员警的警证和车牌号，“我不在的时候，有任何事情可以先找他们帮忙，不要一个人，知道吗？”
【好安静呀。】
软软的嗓音颤颤的，“??我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我怕我不能??。”
“嗯，余若，晚安，明天见。”何清晏一直望着她的yan台。
空白对话框，输入【凌晨还要出门吗？】
“晚安。”直到通话结束，余若还紧紧捏着手机，突然起身跑到yan台上，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到家后余若扑在落地窗边的豆豆椅，呆看夕yan余晖。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双手将自己拍醒开灯，抱起速写本又窝回窗边。
文字之下是一张有着下弦月的街景照。
心脏像是要燃烧融化，脑海中他人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嫌弃、厌恶，此刻都消停了。相遇虽然很短暂，但是他很轻易就能抚平不安。
何清晏笑了，他能想像电话那头的她是鼓起多大勇气答应的，“谢谢你这么勇敢。”爽朗的笑声在夜晚格外分明，“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
在做什么？
余若还在反覆写了又删，从没觉得词汇如此贫瘠，连一句话都不能好好完成。画面忽然跳出语音通话，犹豫一会儿还是接通了，低沉柔和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