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定坤坐在椅子上,冷冷道:“裴文彬,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
听见穆定坤这么说,裴文彬就知道,他是生了气了,赶紧陪着笑脸解释,“哪里,我是觉得那个小皇帝对你一往情深嘛。他位高权重,对你又一心一意,长得还不错,你打着灯笼都难找这样的人了,干嘛不接受啊。”
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我看你对他的态度,也不像是讨厌啊。他赏给你的玉佩,不是到现在还贴身带着吗?”
说着,裴文彬贼兮兮的顺着穆定坤的领子瞄了一下,他知道穆定坤的脖子上带着一个玉佩,是一条鱼,本来是一对,取“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意思,燕君得了之后喜的不行,就赏给了穆定坤一条,另一条自己佩着。
穆定坤得的时候神色淡淡的,转头就亲自找了丝线自己串到了脖子上,贴身不离,所以依裴文彬看,这穆定坤对小皇帝也并非全然无意,否则怎么一回来就屁颠屁颠的去宫里请安了呢。
可惜不知是什么缘故,纵然有意,面子上他对皇帝始终是淡淡的,夜里倒辗转反侧,对月长叹起来,让裴文彬摸不着头脑,甚至是带了些恶意的想头——这大将军看着高大威猛,别是个银样镴枪头罢。
穆定坤叹口气,想到今日燕君对自己的态度,忽觉疲惫至极,他又不是瞎子傻子,自然之道燕君对自己的心意,可是,可是,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今日看着裴文彬一脸好奇的样子,穆定坤忽觉心累至极,同时也是想有人给自己出个主意,这裴文彬看起来不靠谱,实际上却是他的军师,最是足智多谋,当年本是罪臣之后,被罚充军,后来才一步步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两人也是交情匪浅,因此叹了口气,慢慢的道:“文彬,你记不记得,有一回咱们回京的时候遇到大雪,救了一个和尚。”
这如何能不记得,那还是他们第一次得胜还朝,雪下得很大,可是穆定坤急着赶路,半点都愿意耽误,那时候他告诉裴文彬,陛下在等他。可也是那次之后,本来很期待着面君的穆定坤忽然犹豫了,路上走的磨磨蹭蹭,半点不像是之前的他。
思及此处,裴文彬忽然回过味来,“难道,那老和尚对你说了什么?”
穆定坤叹口气,点了点头,“不错,他告诉我,我的长子会成为九五之尊。”
裴文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是他确确实实听到了,有些荒唐,但他知道穆定坤不是荒唐的人,尤其此等大逆不道之语,更是不可能无凭无据的说出来。
可他还是觉得晕晕乎乎的,有些不可置信,“难道那和尚说的就一定是真的?我看他很可能在诓骗你,说不定他是个神棍,你堂堂一品大将军,岂能听信这等无稽之谈?”
裴文彬说着这话,其实心里也没有谱儿,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穆定坤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更加确信,他的话是可信的。
果不其然,穆定坤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不光说了这个,还说了许多事情,这些年来,一件一件的应验了,所以,我有些怕。”
怕什么呢?怕辜负了陛下的一片深情,他穆定坤以自己的姓名发誓,会誓死守护陛下,可是他的儿子呢,他并不能保证。
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不会娶妻生子,如此,自然也就没有儿子。”穆定坤坚定了信念,同时对裴文彬道,“但是,我虽然不娶妻生子,难保有意外发生。我也要拜托你,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定然要同陛下同生共死的。若我不在了,你,当替我守护陛下。”
这话说的裴文彬心里酸酸的,他点头应下,燕君是个好皇帝,虽然他全家被流放,但那也是因为他父亲贪墨了大笔银子,他并不怨恨皇帝,何况当时燕君还是太子,在他立功之后,燕君也并没有因为他的出身而克扣他的功劳,阻止他的晋升,可以说,燕君的帝位,当之无愧。
因此裴文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同时看着穆定坤纠结的神色,一阵沉思,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宫里,自穆定坤走后,燕君一直神色不定,他恨恨的坐在那里,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自己不够好吗?还是,穆定坤已经有了心上人。
一想到后面那种可能,燕君的心像是被人用力狠狠攥住了一样,让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不甘心就这样失败,燕君带着小德子和小喜子出了宫,决心再尝试此,不过这次可不是简单的去见穆定坤,而是学习一些技巧。
燕君去的地方是京城最有名的南风馆,他也是偶尔听宫中的侍卫提到过,据说这里的小倌都是手段非凡,只有出不起的银钱,没有他们勾引不了的客人。
燕君此来,不为做恩客,而是为了学习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