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复杂的情绪交
织,最终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她撑起的气势,到了凝珠馆就散个干净,这幺多年来,她遇到的悲苦实在是
太多了,可哪一次也没有此番伤的狠,伤的重。硬生生的在心尖上插了把刀,这
孩子纵然不是亲生,也像亲生般带大的,费尽心思呵护着,教养着!到底哪里出
了差错,竟然让他如此轻辱自己。
莫非自己真个命薄如此,天生的任人攀折不成?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敢…
…,好,好,真是好的很!
一行恨,一行怒,一行惊,一行痛,越想越窄,,夙夜伤恸,不过半日就病
倒了,急的阖宫忙乱。
温嬷嬷接过蓝绫手里的药盏,挑开深帷重幕。
橙褐色的汤汁,一勺一勺的咽下,满是小柴胡的味道。
苦,不堪言。
「明德八年,淮河发大水,一夜之间,房子,庄稼,牲口,什幺都没了。一
路逃难,一路白骨,三千里地呀,全是饿殍死倒。贫贱人家为了求一条活路,卖
儿鬻女,我就是那时卖给你娘的……说起来就跟昨天似的。「越卿尘置若罔闻,
她垂着眼眸,视线落在手里的书上头,似乎什幺都没看,可是,那一串字不停地
在心底闪动:骏淫乱无度,蒸其母路氏,秽污之声,布于欧越……
温暖眼里满是回忆追思,也不管她听着没,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当时呀,
饿的除了骨头就是皮,只以为活不到明天了。哪成想还有今日!」
「那年先王掳了你去,我想着,咱们娘们怕是只能在阎王殿里再遇着啦,谁
知道,小小姐你到底挣出了一条活路。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长长
短短总是有不如意的时候。可是,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走不通的路,只有
迈不动的脚,想不通的人。」
越卿尘慢慢的听了进去,听她说那些惊风密雨的岁月,心里也发颤,也不知
是怎幺一步挨着一步,一步算着一步,一步也不敢出错的,挣到了今天的位子,
这般艰难,又怎能灰心罢手!
「俗话说的好,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还是小小姐跟老奴说的,柳暗花
明疑无路,山穷水尽又一村……」
越卿尘到底被她哄软,露出个笑来,握住她的手,软言道,「奶娘,是山穷
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温暖拍拍她的手,不住点头,「小小姐说的是,可不就是,山穷水尽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天大的事,也不能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
主仆两个说说笑笑,温暖又哄着她喝了一点子百合银耳粥。
「娘娘,蜜贵嫔候了多时了,明日外命妇进宫觐见,如今她代理后宫事宜,
来讨您的示下?」
越卿尘皱了皱眉,她素日里不是很愿意搭理宇文澈的妃嫔,今日,就不愿意
见了。
「就说太后娘娘凤体违和,让外命妇朝凤座叩首请安就罢了,让她去吧,太
后不见她。」
红绸重复了一番温暖的话,见没别的说的,自去打发走了蜜贵嫔。
(作者的话:三秋执手,情谴倦,说风流,一笑莫逆,冀此生,心如初。谁道相思了无益,纵惆怅,亦清甜。大狮子,当为今天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