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觉容部法术被破,吐出一口乌血,委顿在地。
监牢内恶臭逼人,隆冬季节居然还有苍蝇,也不知道是不是食材太过丰
第六片,番僧两边的太阳穴往外鼓起,天灵盖像是与颅骨分离一样,被挤得凸出。
索元礼慢慢伸出两根手指,拈起法帖。
“别以为你是窥基大师座下,我就不敢用刑。”索元礼冷冷道:“老实说,是谁指使你的?同党还有何人?”
旁边的净念双手合什,光秃秃的脑门上渗出一层汗珠。
高力士“咯咯”笑道:“死和尚,咱家早防着你呢。”
身冷汗,待回过神来,顿时暴跳如雷,“好贼僧!给我楔!楔满!”
“小僧是寻友,误入该处,委实不知太真公主鸾驾在此。”净念抬起头,诚恳地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真的!”
“容……容部……”
眼看三片木楔已经楔入,番僧颅骨已经被挤得变形,尤其是天灵盖的位置,骨肉紧绷,似乎在皮下裂开一道缝隙。
高力士道:“索推事只管处置便是。”
“呯!呯!呯!”
程宗扬捏着鼻子,看着面前的铁笼。
第四片、第五片……番僧双眼往外突出,露出死鱼一样的眼珠。
净念合什施礼,“伏愿施主服紫佩金,公侯万代。”
“容部?何方人氏?做何营生?为何要刺杀太真公主?”
“呯!呯!呯!”
话未说完,纳觉容部手掌拍到脑门,眉心蓦然张开一个血洞。一道血光疾飞而出,射向索元礼。
他张开嘴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床,喉中发出“嗬嗬”的嘶吼声。
索元礼面露不豫,“这贼僧是个有邪术的,再加一片说话!”
太真公主与窥基大师不合,长安城内尽人皆知。索元礼只是推事院一名中层官员,太真公主的凤驾固然惹不起,窥基大师的虎鬚也不是好捋的。据说太真公主三天两头往大慈恩寺抛尸,闹得京兆府三天两头换人,最后把京兆府逼急了,软硬兼施死皮赖脸地向六扇门借人,专门为两边背黑锅。
眼看索元礼就要被血光吞噬,一只涂着脂粉的白胖手掌忽然伸来,一把捞住血光。
索元礼豺狼般走过来,恶狠狠盯着他的光头,似乎在琢磨怎么给他也打几片木楔。
“将这贼秃给本官吊起来!”索元礼一指番僧,“着实打!”
索元礼身为胡人,好不容易混到推事官的职位,可不想跟那位独孤郎一样,因为得罪了六扇门的大佬,被派去为国顶雷。悲壮是够悲的,可一点都不壮……
毕竟两人真不熟……
“既然不熟,为何与这番僧一道刺杀公主?”
“受何人指使,刺杀太真公主?”
“纳……觉……容……部……”番僧一字一字说着,勉强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孔里流出两道紫黑的血迹。
“纳……纳觉……”
这铁笼是索元礼特制的刑具,一旦用上,再死硬的贼囚也撑不了片刻。推事院的吏徒曾经拿死囚试过,只要三片木楔,就能让囚犯颅骨欲裂,痛不欲生。用上五片,罪囚双睛暴出,口鼻出血。用到七片,颅骨便会活活挤裂,脑浆迸出。
那番僧肋骨尽断,四肢皆折,换作旁人审讯,几乎找不到动刑的地方,但落到索元礼手中,倒是物尽其材。
属吏拿起木楔,抡起铁锤。
众人这才明白,这番僧名叫纳觉容部,不是两个人。
随着铁锤的敲击,纳觉容部两眼翻白,折断的手臂颤抖着,试图抓住头上的铁笼。
“不熟。”
索元礼负手走到堂下,眼中充满残忍的快意,“任你万般神通,落到我推事院也是死狗一条!来人!碎了他的指……”
纳觉容部已经是强弩之末,这道血光的威力只剩下不到两成。高力士掌中冒出一股青烟,只听“滋滋”声不断响起,将血光焚毁殆尽。
紧,手指粗的木楔就是像楔入番僧颅骨一样,在他脑门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
几名属吏上前,将纳觉容部反剪着手脚吊到梁上,拿皮鞭沾了盐水,劈头盖脸一通猛抽。
一滴冷汗顺着净念光溜溜的头皮流到脖颈中,忽然他一掏衣袖,摸出一张法帖,恭恭敬敬递了上去,“大慈恩寺窥基大师座下,贫僧沙门释子净念,恭问各位施主安好。”
“误会,都是误会。”
“倒是个能撑的。”索元礼冷笑道:“说吧,叫什么名字?”
净念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不染丝毫红尘凡念,以绝大的定力将纳觉容部的惨呼声置之度外。
索元礼扫了一眼法帖,寒声道:“你与这番僧可是一伙的?”
索元礼拿着法帖回到高力士身边,暗暗打了个眼色。
敲击声不断响起,木楔一片接一片楔入铁笼。
索元礼惊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