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出现在帘幔后,隐约一道轮廓,铺地的白色长发露出一点影踪。
阿宴头发长得真快,他们分开这才多久?李溪亭目光灼灼,心尖溢满了酸胀的情绪,原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从他一步步翻山越岭回到江浙的李家大宅,期间给蜀中唐家写了一封书信,再到唐初九带来他的消息,紧赶慢赶,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李溪亭还不知道,有句俚语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底下二人交谈道:
“如何?”宴深像是刚睡醒,嗓子低哑酥磁,“右护法说什么?”
月七单膝跪下,视线落在那一缕如缎了月光的发丝上,想了想道:“禀宫主,右护法声称自己毫不知情,望宫主念在往日情分上赐一个痛快。”
“这时候再想痛快死去,可没那么容易了。”宴深似乎笑了笑,声音清泠如击冰碎玉,“再审。”
“是。”月七应完,并未起身,殿内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响。
宴深问道:“还有事吗?”想到什么,语调里似含了些小心翼翼的喜悦:“可是找到了圣君的踪迹?”
圣君,又是圣君,李溪亭一挑眉,他倒想知道此人是何方神圣,教宴深念念不忘,时刻牵挂。
“不是”月七咽了咽口水,心中承载着巨大的惊慌,短短时间握紧地手心里全是汗水,还没酝酿好如何开口。而宴深得到否定的消息,大失所望,瞬间没了再谈的兴致,耳听宫主起身时衣角摩擦悉索,月七急切道:“宫主,你的伤——”
“无碍。”
“恕属下失礼,月七、月七实在放心不下!”月七咬咬牙,一个箭步上前,帘幔飞起又落下,露出宴深寡淡的双眼,曾经碎了满天星屑的眼里无悲无喜,一如他给人的感觉一尘不染,与谁都没有干系。
月七的心陡然一颤,却还是用力抓住了宴深的手!
哪怕下一刻宴深打死他也甘愿,月七有些底气,知晓宴深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处死忠心耿耿的属下。
宴深眼中划过一抹惊讶,并未推开他,藏在房梁上偷看的某人却十分想跳下去代替宴大宫主打死月七,但他到底忍住了,且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多活一会儿。
月七小心挽起宴深的袖子,白净的小臂上生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迟迟不能止血,内心揪成一团,月七不无幽怨想到,左护法好恶毒的心,若非当时情况紧急,宫主用左臂替他挡下一劫,只怕自己早不知横尸何处。
李溪亭眼中一痛,被溃烂的伤口牵动心神,没注意二人继续说道:
“我不行么?”月七忽然问。
宴深眼也不眨盯着他,拿捏不准月七好好的发什么疯。
“他可以,”月七苦涩道,“我就不行么?”
“月七!”宴深声音一沉,欲阻止他再说下去,虽然没有挑明,但是他企图掩埋的过往里只有月七是唯一知情人。他最近就是对属下太好了,不,不只是最近,一直便是如此,才导致他们一个个妄想爬到他头上来。
月七喃喃道:“宫主您其实是有办法疗伤的,不是吗?”
宴深心神大乱,很难相信月七竟会说出这种话,像是把他逼上绝境,整个人放在烈火上炙烤,怔怔问:“你什么意思?”
月七忽然下定了决心,抓着他手腕,把人带到自己怀里,铿锵道:“宫主,看看月七,为了你属下甘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呵。”宴深看着他的眼睛,当然在他眼里发现了熟悉的熊熊燃烧的欲火,想要遗忘的过去到底还是追上了他,说到底还是他太弱、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搅动这场惊涛骇浪。
“你就这么想死吗?”宴深缓缓绽开一抹浅淡而致命的笑容,笑意不及眼底,月七却看怔了。
不等月七继续表忠心,宴深在他耳边吹气:“他可以,你自然也可以。”
——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想为他死,那便让他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这无疑是邀请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月七的五脏六腑,内心滚烫犹如火烧火燎,他急迫把宴深推往身后不远柔软的大床上,覆上身子就要去亲吻他柔软的颈窝,宴深乖顺的任他施为,更是给了月七极大的鼓励,双手急不可耐扯他衣服。
李溪亭回过神,差点没被眼前急转直下的一幕气到掀了烟华宫的屋顶,更别提把月七挫骨扬灰的心都有了。好啊,是不是他再晚来片刻,头上的绿帽该能让他挑个逞心如意的款式?
他就知道,深夜入宫,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