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都是Yin雨天,大家出门都是穿起了厚外套。许柚一直都在南方城市生活,知热不知冷的,许宴刚刚离开前看一眼她身上的薄卫衣,嫌弃地让她别要风度不要温度,小心冻感冒有的她受。前些天陆雪和陈婷也提了几回,她没当回事儿。这会儿走在街上,才被风吹会儿,头忽然有些晕,小腹的坠痛也越来越明显。许柚没再继续走,打算打个车回学校。突然间,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意识昏沉时,好像有一只手抱住了她。淡淡的薄荷气息,直接侵入心底的最深处,叫醒了刻意遗忘的记忆。“许柚,”那人嗓音听起来很慌,“你怎么样?” 遗忘(重写)“像你们这种空有长相没有本事的人我见的多了, 永远都是嘴上说着好听,女朋友身体这么差也没见关心一下!你是她男朋友,她生理期就这几天来不记得?她得了流感不知道?最近降温昼夜温差这么大不知道叮嘱叮嘱她加衣服?”“……生理期?”声音冷淡里露出点无措。“废话, 你女朋友生理期该怎么办你问我啊?”最近正在跟前夫掰扯离婚琐事的女医生,一见着这种丝毫不关心女朋友的男生就没好气, “她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明早上估计才醒, 回去的时候给人家买点热粥喝, 还有暖宝宝贴,多加点厚衣服。”走老远了她还回头望了一眼。就说空有脸蛋有屁用!宋祈年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也没见发火,脸色如常地回了病房。病房内只亮着一盏白灯,灯光落在病床上, 还在昏睡的人脸色更显苍白和病弱。深夜的医院里, 安静到只能听见女孩儿均匀的呼吸声。嗡嗡——柜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有电话打了进来。宋祈年个高,余光下移, 看清楚来电页面上的名字。他垂着眼思考了会儿, 才慢悠悠拿过手机接通。他还没出声, 对面的大嗓门传了出来:“许柚, 你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快十点啦!不是说今晚一起看剧吗?”沉默几秒。宋祈年说:“她不舒服在医院,今晚不回寝室了,明天的课麻烦你们帮她请个假。”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那头好像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窸窸窣窣的碎声过后,才传来陈婷弱弱地问:“哦, 这、这样啊。那什么,许柚还好吗?”“嗯,明天出院。”“没什么事就好,她可能是冻着了。”陈婷磕磕巴巴地问,“我还有个问题,你是?”顿了顿,宋祈年道:“她朋友。”
电话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两分钟就挂断,手机重新归回原位。手机有密码锁,不解开无法调节音量,若是等会儿还有人来电会继续不停震动。思忖着,宋祈年把手机拿远了点。病床上的人睡得安稳,睫毛轻轻盖下,黑色长发被拨在一边。病房是在七楼,窗户没有完全拉好窗帘,一眼望去,高架上的车流从不停息。密集高耸的城市建筑都亮起了霓虹灯,有一座高楼上巨大的led灯写着“薛太太,结婚三周年快乐”,不知道是哪位浪漫先生在与他的爱人庆祝纪念日。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发展着。错过的好像只有他们两个。……翌日,许柚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探在枕头边,她拧着眉适应好一会儿才看清这里是医院。过了一晚,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断断续续,她唯一记得的是倒下之前有人抱住了她。那个味道很熟悉。病房门应景地打开,宋祈年左手拎着两个白色袋子,见到她已经醒了,动作微微一怔。而后又恢复如常地走到病床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子上,“醒了?”许柚眼神看着两个袋子,一个里面装的是粥,一个里面东西比较多,露出来的一角好像是暖宝宝贴和卫生巾。她皱了下眉,稍稍思考,理顺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昨天晕倒,是你送我医院的?”宋祈年打开粥,抽出筷子,“嗯。”“那袋东西也是你买的?”许柚双手撑着坐起来了些。宋祈年从袋子里抽出洗漱用品,放在一边,等东西全都摆在上面了,他才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人我送的,东西我买的,昨天你室友来的电话我接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室友?许柚拿过手机,果然有一个和陈婷的两分半通话记录,“你说什么了?”“你觉得我会说什么,”宋祈年胳膊搭在沙发沿上,看过来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散漫地笑,“我说我是你男朋友,送你来了医院,你——”许柚眉拧着,唇也抿住。“你觉得可能吗?”宋祈年下一句话又叫许柚悬起的心落了下来,轻嗤一声,“我说你不舒服,让他们帮你请个假。”他刚刚是故意的。许柚有些气,可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张了张口又闭上,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眼睛重新回到屏幕上,她有些奇怪,在昨晚陈婷的通话记录下,还有一个显示“对方未接听”的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