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翻看顾伯准备好的文件,缓缓抬起头,说话语气温和,与刚才拿酒瓶砸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季董事长不在,公司事务由我代理,各位没意见吧?”“没……没意见。”“没意见没意见。”异口同声,没有反对的声音。“好。”简兮合上文件,目视前方,说话做事不紧不慢,坐在总裁椅上的气势不输季南与。“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最近公司的情况。”文件翻到财务报表那一栏,随后丢在会议桌的正中央,所有人都看得见,所有人都视而不见。“我不知道你们是听信谁的挑唆,以撤资为由抬高股价控市,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季成会给你们五个百分点?”简兮笑得温柔,眼底却满是讥讽,“在坐各位的财力,收购我丈夫手中的股权简直是小事一桩,可你们却没有这么做,想来是有更好的办法。”在公司除季南与,就属简兮手中的股权最多也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但她依旧放低自己的姿态和各位股东商议。“趁着公司群龙无首,低价贱卖未发售的产品,这么愚蠢的办法,也就季成想的出来。”左手边的一位股东最先开口,“那以你所见……”“假账做的再完美终究是假的,”简兮把市场上的问题详细分析,每一点都说的特别清楚,思维缜密倒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像是在家里相夫教子二十年的家庭主妇,倒像是一个在职场上大杀四方的女强人。“呵。”一位与季南与年纪相仿的男人轻笑出声。简兮看向他的方向,微微一笑,“谢总好像有话要说。”那人笑道:“季夫人,我们坐在这里这么多年,也不是玩过家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公司亏空,季董事长离开前就已经存在这个问题,你一天时间就想解决,你是觉得你的能力在你丈夫之上吗?”“我丈夫能力如何我想大家比我要清楚,”面对他的挑衅,简兮也不畏惧,“我的能力如何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我手中的证据,比我的话要更加严谨。”话音刚落,顾伯就把带来的文件一一分发下去,几位股东看见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不好,心虚的看着其他人低声讨论。谢总说:“季夫人是在和我开玩笑嘛?”“我不喜欢做两面人,大家手中的文件可以相互对比,都是一样,”简兮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狠的话。
“虚开增值税发票判几年,不用我多说了吧?趁着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各位把该交的都交了,该补的都补了,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出现在调查组手中。”几位股东平日里和季南与共事,习惯他委婉含蓄的处事风格, 大智简兮暂时接手公司后,上午开不完的会,下午视不完的察,晚上签不完的合同,即便有季伽勋在身侧打下手,依旧忙的不可开交。公司的人从一开始的“季夫人”到后来的“简总”,改口只花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奄奄一息的公司起死回生,不止这一家公司,还有季家名下的其他产业,都比季南与管理的还要好。简兮从不邀功,她知道管理这么多事务有多么的cao累,即便如此,忙的分身乏术的季南与都不让公司的事情劳累她半分。放眼望去这么多年,季南与能在把公司管理的还不错的情况下, 分神去找小满,真是把自己当骡子用。董事长办公室里,简兮揉着眉心,桌上厚厚一沓文件需要她亲自过目浅醉,桌上助理帮忙买的饭还在原处,冷得梆硬她才想起来。一边吃一边看,嘴里尝到一块虾滑,脑海中突然闪过在餐桌上和染酒吃饭的画面。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染酒,原来把自己埋进工作里面,是真的不会想象到那些伤心的事情。下午两点钟的太阳很刺眼,外面的温度很高行人很少,都躲在空调房里避暑,也不知道染酒怎么样。他离开这么久,身体有没有恢复,有没有好好休息,她都不知道。这几天季南与也有打电话过来问这边的情况,简兮一早就交代家里的佣人,只说了自己接管公司,没有把染酒离开的事情告诉他们。季南与叮嘱她两句,让她别累着身体,实在顾不来就把言慕寒叫回来。寒雪夫妇去了山里,没有信号,加上言子星跟着一块去了国外,也就没和家里打什么电话。马上要到言子星二十三岁的生日,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来,如果他们会回来的话,就有机会找到染酒。轻叹一口气,杂念被抛之脑后,又重新进入工作状态。这些日子工作时间很长,她都没有好好休息,吃药都是依靠手机闹钟提醒,否则又会忘记。算算时间,好像到了去医院复查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