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庞大的身躯被遮盖在夜色里，变成一大片一大片的阴影。
但他想了想，最终没有说。
宋怀凌愣了一下，笑了出来。
宋怀凌：“那我真要好好保重身体。”
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宋怀凌独自站在雨里，突然变得让人难受。
宋怀凌：“你这是关心我，还是咒我？”
游千帆张了张嘴，说：“保重好身体呀，你要是哪天出事了，就没人请我吃饭了。”
游千帆乐了：“哈哈，我以后能不能继续吃香喝辣就靠你啦，你一定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啊金主爸爸。”
他重新坐下，神情愧疚：“对不起，我需要回公司一趟。我本来是安排好这个时间没有工作的，但事情比较突然，我必须要回去处理。我已经买单了。真的很抱歉。”
宋怀凌弯下身，从车窗看他，等他说话。
游千帆继续吃。
他们坐上车，游千帆看车内的时钟，上面显示10：35p。
游千帆看着他，感觉有点难受，他说不出是为什么，但就是忽然觉得外面的空气好冷，冷得鼻腔发疼，夜色太黑，黑得让人心慌，而那栋大楼像个巨大的牢笼，要把人牢牢锁在里面，不得见天日。
宋怀凌：“我尽量。”他笑了，不同于以往浅浅的笑，这一次他眼里都有笑意。
饭菜上冒出的白色热气越来越少，渐渐完全没有了。
宋怀凌沉默了一下，转头看他：“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他发动汽车。
游千帆：“我感觉你还不如我有数。”
游千帆想说：之前不是暑促的时候你不也一样工作到很晚吗。
宋怀凌笑了一声，打开车门，站在外面撑开伞。
游千帆：“那就要看你自己的理解了。”
游千帆：“没事的我能理解，我送你回去吧。”
游千帆觉得，宋怀凌这样做，除了工作量太大，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游千帆已经站起身：“走吧，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那么客气了。”
宋怀凌终于打完电话回到桌旁。
此时外面夜色浓郁得像化不开的墨水，宋怀凌站在其中，让人觉得他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黑暗吞没。
游千帆看了眼那个倒影，心里感慨：原来真正的漂亮是可以超越性别的。
宋怀凌没说话，转头看窗外，他的脸倒映在玻璃上，街道流动的光影从他脸上划过，有种虚幻又孤冷的美感。
这问题把游千帆问的有点懵：“呃，关心别人需要理由吗？我看到你这样，想到你之后可能身体会不舒服，我感到不忍心，于是就关心你了。”
他又叹气：“峰哥在营销方面确实是个鬼才，没有他就不会有今天的寰宇，但在人员管理方面，他不太行，他管理太松散
这是自认识他以来，游千帆，没有明确流程。还有些事嘛，流程是有，但区域不跟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太操蛋了。”
游千帆想了想，说：“尽量早点回家吧。”
夜已深，道路非常冷清。
他很想打开车门叫宋怀凌进来，对他说“去他妈的工作，你快回家”，但他又不能这样做。
车在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游千帆想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道：“我知道我不该干涉你的工作安排，不过我还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劝一下你——你现在这样高强度工作，身体很容易出问题，不要这样对自己，不值得，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健康更重要。”
宋怀凌看他的眼睛，说：“别担心，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阴影又落往地面，把他们小小的车也盖住。
游千帆注视着他，眼睛在黑夜里显得亮亮的。
游千帆点头：“顺路的，我家就在公司附近，十分钟就到了。”
游千帆：“你这样说，怎么感觉像是我在逼迫你回家一样”
手机行业确实是节奏快、工作量大，大家偶尔加班到凌晨甚至通宵也属正常，但那也仅限于“偶尔”，像宋怀凌这样每天都工作到凌晨，还是很反常的。
游千帆一看到他笑，就觉得心情很好，心里像有小翅膀扑扇扑扇，他继续说：“我可不想哪天看到救护车来公司把你拉走。”
宋怀凌正在拉开车门的动作停顿下来，回头看他。
宋怀凌：“那我就当你是关心，”他看了眼车里的时钟，“我今天会早点回家，十二点前回去，这样可以了吧。”
宋怀凌：“不用，你继续吃饭，我自己能回去。”
宋怀凌：“暑促期间，是会比较忙。”
游千帆：“宋怀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叫完这个名字后，他就说不出话。
宋怀凌：“顺路吗？”
游千帆轻轻叹气：“都这么晚了还要工作。”
宋怀凌站起身，他走到门口附近一个人较少、比较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