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的、可靠的、认为人人平等、并希望另一方也能得到快乐的。
——何必呢?人生就是彻彻底底的一滩污泥,跳进去,把自己弄得又脏又乱,然后就像是别人看他那样、真的也把自己当成个随便而又低贱的东西……在放弃了希望之后,很多事情反而变得能轻易应对了。
猫泽躺在床上乐不可支地翻了个身。
——人们在床上,有时候会不可避免地暴露出一点本性。
——房间里的空气在这一瞬间由甜腻粘稠的欲望转向了冰冷锋利的锐利。猫泽真一握住诸星大的手腕,凑近了那张还直视着他、没有躲闪的脸。
——诸星大这个人设,这时候又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
诸星大以为之后自己可能会遇到潜规则。他心态良好地选择接受,但以为自己会是被上的那个。为了避免屁股太遭殃,他就提前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然而诸星低下头,在他的大腿上亲了一下。
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摸索猫泽的阴茎。硬起来的性器上有筋络盘布,看起来蓄势待发——但偏偏,在诸星自认为还算合格的手活儿下,玛克完全忍耐住了自己。
甚至,诸星大突然露出一个微笑。
“诸星君,告诉我——你是抱着什么态度,在今晚试图引诱我的?”
——玛克似乎对组织也并不是抱着忠诚的态度。
猫泽真一为了这个答案笑了一声。
诸星耸了耸肩。
他轻佻地用手指托起诸星的下巴,然后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有些居高临下的亲吻:“看你表现。我对床伴要求不高……但如果你能让我爽到——我可以给你个不错的深喉。”
猫泽懒洋洋地感受着一根湿淋淋的手指在自己的臀后轻柔地按压,他没怎么克制地在对方插进来一截指尖的时候发出一声呻吟,然后回答:“诸星——别太相信我。我可能在有些地方非常守信,但我不是不会骗人的。”
然后他带着点微妙地恶意开口:“很有趣——我见过的很多人,在这种时候都只想肏我的屁股。很多人并不会这样温柔体贴地对待床伴——我的三任前男友倒是例外,但第一任是个好人、第二任和第三任都是卧底。”
甚至在这会儿、在床上,他都突然而然地抛出了自己的试探。
“你都说过你是非常有信誉的人了。”
所以他有时候看起来随心所欲。
他实在也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微笑起来的时候,那双墨绿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而那张脸上的表情、那张脸上的欲望,看起来突然就深重到了可怕的程度。
诸星没立刻回答,而猫泽真一也不管自己屁股里还捅着对方的手指,他抬起腿翻过身来,甚至没因为身体里的东西辗转摩擦而感到不适。他的脸上带着微妙的表情:“你在克制。你表现得小心翼翼。诸星君,你真有趣……你简直像是个好人。”
恶劣的、真实的、残酷的、居高临下的。
回答:“对、如果你想这么尝试,我可以努力一下?”
“你可能搞错了什么。”
察觉到他的意图,猫泽真一闷笑了半分钟。
“——这可是个跨国犯罪团伙。”他勾起嘴角,笑容冷酷得不蕴含一点感情,“拥有代号就意味着一步一步地踏入深渊。骗人这种事情——只是最基础的。”
……至少他在这方面的技巧还算不错。
“你准备得还挺充分的。”猫泽有些讶异。
他趴在床上翘起了屁股:“那就交给你了。顺带一提。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如果你有疑虑,我手机里就能调出来这个月新的版本——我的。”
“基安蒂之前那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情况是倒置过来,为了避免受伤——”
前戏开始之前诸星从抽屉里摸出了安全套和润滑油。
手下的身体是放松的状态。这和正常在经历性爱前戏的人并不一样。就好像玛克全然靠意志支配了身体的肌肉,连同本能的紧张都一并抑制住了一样。
“不、单看你的身材和脸,我就觉得我有讨好你的必要——这天晚上我的感觉如何,也取决于你的兴致,不是吗?”
诸星的表情微妙了一下。
所以他望着床头柜的水杯时的神情格外冷漠。
“rex——放松。”猫泽再次提醒,“我们现在是平等的床伴关系,你不需要讨好我。”
在这个瞬间,他知道诸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混乱的思绪一闪而过,诸星把中指缓慢地推进紧窄的肠穴里。
猫泽真一很清楚自己身体的魅力。他经历过很多,也因为这个,他对很多事情都不抱有任何希望。
——他的这句话情绪很复杂,这意味着什么?
很难说赤井秀一在这个时候都想到了什么。
诸星大的手顿了顿。
被仔细观察着的那张脸上没有半分犹疑和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