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顾医生一板一眼非常正经的在解释:“腾老板身上有伤,我是医生不能离开。”常勇眼睛毒,看宗忻那孱弱模样,心里明了:得,这医生大概有点小众|性|癖,舍不得和相好的分开,理解,理解。干脆爽朗一笑,做个顺水人情:“三床房还真有,跟我来吧。”三人跟在常勇后面,绕过堂口威风凛凛的关二爷,径直上了二楼。常勇把他们送进房间,跟腾纾德寒暄两句就下去准备茶水、早餐去了。宗忻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房间顿时被金黄色的阳光充满,很治愈,窗外风景不错,他掏出手机随手拍了两张,端详片刻似乎很满意,编辑了一条定时邮件,指尖在通讯录有且仅有的‘富二代’上停留片刻,轻轻点了下去。腾纾德说:“我去趟卫生间。”顾医生立刻道:“我扶你去。”“不用了,就在隔壁,我一个人能行。”腾纾德明确拒绝。“还是……”“顾医生,”宗忻制止道,“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腾纾德是个老狐狸,性格多疑,你跟着他,他会觉得你在监视他,肯定拒绝,可要是他一拒绝你就顺手推舟留下,他又该不放心了。“我突然也不是很急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儿,等吃完饭再去吧。”腾纾德捂着胸口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上去假装闭目养神。顾医生眉角跳了跳,看了腾纾德一眼,默默走到宗忻身边。宗忻指指手机屏幕,那是黑豆刚发过来了的消息,内容很短,只有五个字:事情已办妥。后缀还挂了个胜利的手势表情。两人默契地交换个眼神,宗忻无声瞥了眼躺在床上的腾纾德,在手机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顾医生不抬明白宗忻的意思,抬手在屏幕上留下个问号。宗忻继续点输入键:不需要盯太紧,让他联系手底下的人。顾医生搞不懂了,腾纾德一旦联系了人手,那他们不是就会变得很被动?宗忻看出了顾医生的疑惑,继续输入:置之死地而后生。顾医生点点头,脸色还是很担忧:可咱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宗忻摇头:人若是知道自己在世上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胆子就会变得特别大,我有自己的打算,不会把你和黑豆牵扯进来,早替你们想好退路了。顾医生诧异地看着宗忻。剩下的日子不多……是什么意思?即使是医生,也没有一眼就能看出病患身患绝症的本事,他只知道宗忻身体不好,没想到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吗?这时,房门被人敲了两声,旅馆老板常勇端着早餐推门而入,他走到餐桌前边低头摆放碗筷边报菜名:“这是包谷稀饭、这个是石板粑粑、还有侠拉酒,炒松茸、竹叶菜,要是不够吃,你们再喊我。”腾纾德仍旧躺在床上,好像进入了深度睡眠。宗忻收起手机,走过去和常勇搭话:“老板,你们东山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嗐,来了东山,那肯定得去看看大峡谷啊!除此之外,还有雪山,景色一绝,保证你们看了绝对不后悔。”宗忻点点头,慢条斯理坐下开始吃饭。他们在东山安顿下来后,日子似乎格外风平浪静,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偶尔宗忻还会拉着顾医生下棋,从晌午下到日落西山。腾纾德则是除了吃和睡没有别的动作,旅馆过了饭点儿不忙了,常勇也会带着他去街上走走逛逛。而此时,远在千里外的雄鹰岭山野别墅里,突然爆发出嚣张地嘲笑声。“哈哈哈哈,你还是艾本尼点了根雪茄, 看着谢遇知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犀利的目光充满了审视与探究。这个小子很够狂,不可一世的自信不像装出来的, 完全就是骨子里带的!他妈到底什么来头?道上没听说有这么号人物啊。想到这儿,艾本尼目光不由落到把人带来的阿金身上。阿金心里一惊,赶紧走到在艾本尼身边,俯身用克钦语小声汇报:“老板,我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艾本尼脸色逐渐不悦起来,什么背景都不知道就敢往他面前带, 这几年日子过得舒坦了,胆子也真是越来越大了。不过,他倒也没有真的生气,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什么背景对他来说都不算背景, 除非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年轻人是国家元首, 否则, 他根本看不进眼里。“年轻还是惜命些的好。”艾本尼不无可惜地摇了摇头, “小伙子,有三十岁了?我在中缅边境线干了快三十年,来我这里求生的多, 主动求死的还是头回见。”他吸了口雪茄, 也不废话,“说吧,你来我这里, 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