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穿过朝堂，只见年轻的帝王头戴玉冠，并无冕旒遮面。面容冷俊而疏离，看上去刚过及冠，然而周身的气质却仿佛早已过而立之年。
宁如深，“……”
你说你马呢。
宁如深头疼脚痛，感觉这副身子骨确实差得可以。
几人正打着太极，耿砚便从后排寻了过来，将宁如深叫到一旁，鄙夷道，“你撞坏脑子之后怎么变得如
两人大眼瞪小眼。
走了半晌，终于有礼乐声远远传来。
他没忍住问，“我们关系很差吧。”
宁如深正暗搓搓打量着，高坐龙椅上的帝王突然目光一侧，似乎朝着他这边扫了过来。
众臣就此回府，等到晚宴再入宫。
对视片刻，宁如深缓缓闭上眼，摸了摸心口，心态炸裂：
头，决定先搞清状况，“我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我这是在哪儿，发生什么了？”
小太监回说，“是，大人。”
让他瞅瞅看。
场面一下陷入沉寂。
大太监德全站在前方，手持圣旨，细长的声线响彻金銮殿。
在他沉思间，太医撤回了手，道：
宁如深先是反应了两秒：是谁这么大不敬？
所以，他真的叫“佞臣”。
二十多年生存经验：上课不要和老师对上视线。
耿砚，“宁琛。”
宁如深碰完瓷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沉沉的眼。
“宁大人会被打死——”
宁如深正好赶上进殿。
大典的最后便是封赏百官。
短短六十二个字里，也不知带了多少个人情感。
“……”
而后恍然：哦，是他自己。
宁如深转头问耿砚，“对了，我是叫……”
活生生的皇帝啊。
宁如深面色惨白惨白地盯着他。
“大人身子骨差，磕这一下伤得不轻。性命是无大碍，但颅中淤血，于神髓有损，尤其是记忆、认知……”
两人一个磕了头，一个伤了腿。
他垂眼，面无表情地看向跟前倒地的人。
前方已经能看见乌泱泱的群臣和巍峨恢宏的长阶殿宇。
耿砚的腿伤也处理好了，起身没好气道，“只要你不再磕一跤。”
耿砚深吸一口气道，“这会儿是圣上的登基大典，你还记得吗？我们从城郊回来行至午门，你眼瞎腿瘸不看路摔了个狗吃屎，还丧尽天良带了我一把害我也摔了腿，你都忘了吗？”
礼部尚书的声音依旧在前方不急不缓地响起，隔了几息，落在他这方的视线隐隐转开了。
宁如深抬头，只见上方的帝王竟站起身来。
小太监神色惊恐，太医慌忙抓过他的手腕，闭上双眼嘴唇翕动，依稀辨别出几个字：完啦，完啦完啦……
？佞臣你全家。
他站在队列中随百官入殿叩拜，对着口型高呼了几声“陛下万岁”，趁起身时偷偷朝殿上觑了一眼。
宁如深警告，“好好说话，不然告你污蔑朝廷命官。”
好。好一个佞臣。
耿砚不敢置信，“你碰什么瓷！？”
宁如深揣着袖子，望向远方，“回府就写封辞呈，告老还乡吧。”
宁如深叹了口气：可惜他现在一点记忆也没有，身上担着什么恩怨情仇一概不知。
……
如一把古朴而锋利的剑。
李无廷褪下繁重的服饰，换上轻便的常服。
宁如深：……
快到队列末时，他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好，好他妈挑衅的一个名字！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虽然不清楚是哪个朝代，但看这身云雁绯袍、银钑花带，估计也是四五品左右的官。
在小太监的带领下，首尾不全地穿过长道走向金銮殿的方向。
一眼就看得人心悸。
他心头一跳，刷地拉下眼皮！
钟鼓三响过后。
现在只知道他是一名朝臣。
宁如深摆摆手，“问题不大。”
娘的，一股火。
宁如深，“……臣，谢陛下恩典。”
耿砚的嘴张了又闭，打量宁如深良久终于忍不住拐着瘸腿凑近了问，“你、你真撞坏脑袋了？”
新帝受玺，大赦天下。
德全小心陈述，“还有耿侍郎。宁大人摔得重些，磕到了头，耿侍郎膝盖有些皮外伤。”
耿砚，“……”
他谢过满脸写着“怎么不大”的太医，问小太监道，“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赶上登基大典吧。”
耿砚点头，“非常。”
宁如深正站在队列里放空出神，冷不丁就听到了一个熟悉而挑衅的名字：“侍读学士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