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已经进入通透世界黑死牟的眼中,他们的动作仿佛慢放了数十倍的电影影片。“都是两位认真使用地剑技,若我再躲闪,则是傲慢无礼,有悖武士道Jing神。”在刀尖即将触碰到黑死牟的红发时,耳畔突兀地响起他慢条斯理的声音。「月之呼吸·六之型·长夜孤月·无间」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别在腰间的虚哭神去瞬间出鞘,坠有眼球的赤红色刀刃瞬间挥斩出杂乱而密集的刀光。这对于已经突袭到黑死牟面前的二人来说,根本避无可避!漆黑的夜空炸出恐怖的轰鸣,安安静静立于夜空之下的木屋在瞬间分崩离析,灰扑扑的尘雾在空气中弥漫。迅速而来的海风拂过断壁上的丝绸,吹散弥漫的尘雾,一片废墟之上,只有黑死牟的身形依旧矗立。“咳!”一口鲜血咳出,瞬间浸透灰扑扑的地面。日轮刀插/入土中,无一郎将自身所有重量压在上面,才勉强单膝跪在地上。他想要抬头去看椿理子的情况,但此刻脖子就如灌铅一般,只能注视着地面,难以抬起分毫。视野中的地面有人影缓缓浮动,直至黑死牟的一双木屐停在他的眼前。“了不起,能在我出招后迅速调整剑气防御,避免要害受伤。”黑死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发顶,语气平和。若是忽略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无一郎,那确实是长辈对于晚辈夸赞的语气。此刻,无一郎无力拌嘴和拿起刀,他只能疯狂地转动眼球,希望用余光能看到一点关于椿理子的情况。可触目所及,只有是不知道是染着他们谁的血的残垣断壁。这一点小动作都被黑死牟收如眼底,但他并不在意:“无一郎,变成鬼吧,那位大人也想要会呼吸法的鬼。”“不用担心那个女孩,我也会将她一并变成鬼的,这样你们依旧可以在一起。”没有任何回应,无一郎又吐出一口血。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只有这样能维持才能维持住他的身形……和最后的尊严。一缕长发从肩后滑落,柔软地落在无一郎的腿上。黑死牟看着他剧烈颤抖的肩膀,在剧烈的咳嗽声中,隐约听到一个“好”字。“识时务者为俊杰。”黑死牟叹道。“好个鬼啊——!”刚才还在震颤的手,猛地拔出日轮刀,一道雪白的刀光向黑死牟的脖子削去。那微弱的好字背后,是更加饱满和强烈的憎恶情绪。无一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憎恨鬼。不仅仅是见到鬼,就算是日常生活中有人提到“鬼”字,他都会难以言说地愤怒。
可当他想要探寻原因,想要从过去的记忆寻找这一切的缘由时,只有一片迷雾在他的周身笼罩。一缕红发轻飘飘地落在眼前,将无一郎从思绪中拉回现实。那道全力挥出的刀气,威力实在不足,只削掉黑死牟的一缕头发和把脖子划出一道伤口。“以下犯上,目无法纪。”黑死牟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化。和刚才没有波澜的语气不同,黑死牟语中带着愠怒,周边的空间都像是被扭曲了一瞬。这恐怖的威压震得无一郎握不住日轮刀,无力地趴倒在地。他挣扎着伸手,想要将刀柄重新握回手中,可黑死牟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眼中的光瞬间暗下来。“或许信说得对……想要人类变成鬼,就必须要先斩断他的生路。”刚才收回的虚哭神作再次被抽出,趴在地面的无一郎与刀刃上的眼球对视。黑死牟高举红色刀刃,即将落在无一郎的手臂上,砍断人类的骨骼。失去了手臂,剑士又该如何握刀?又该如何战斗?此等绝境,都是他妄自尊大导致的。如果好好和椿理子沟通,就不会在不死川不在场的情况下贸然地攻击,他们两个也不用身受重伤。说到底,是他辜负了主公大人的期望,是他没有履行身为柱的责任,是自己太过无能。那片曾经想要窥探、寻找过去的迷雾又出现在无一郎的眼前。有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他耳畔说:“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无一郎的无,是一事无成的无。”像是认命一般,无一郎伏在地上,眼中的光芒逐渐消退,也不再挣扎。可那道朦胧迷幻的声音在又凑到他的耳边,有些无奈而又温柔地说:“无一郎的无其实是……”那句话瞬间让无一郎深受重伤的身体回光返照,周身上下一股热流开始涌动!即便要被砍去双臂,即便要失血而死,他也不想变成鬼。就算握不起刀,那在临死前就算张嘴咬也要咬那只鬼一块rou下来!在无一郎张口抬起头的瞬间、在黑死牟刀刃即将触碰他的瞬间——!空中响起不同于呼啸海风的声音,有人从房顶上穿梭,以直线向他们奔来。「风之呼吸·一之型」在空中奔袭的那人从屋顶一跃而下,带着锐利的剑气,挑开血红色刀刃的同时,逼得黑死牟向后退了几步。风之呼吸……是不死川先生来了吗?无一郎颤抖着抬眼,瞳孔瞬间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