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因为人家说得都是实情。
市场物流基地应该建设在一个比较成熟的市场环境之中,这样会尽快发展起来并获得投资回报;但周南的规划却是,以市场物流基地的建设带动周边经济和全镇经济的发展,实现倒逼效应。
虽然理论上不是不可行,但正如章宁宁所言,难度会加大,同时给投资商的投资带来相当程度不可预测的风险。
章宁宁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因为她知道马忠零虽然是镇长,但没有决策权,跟他说半天等于是白说。
周南跟张强通完电话,匆匆走了回来,只隐隐听到了章宁宁这番话语的“一个尾巴”。
“章总,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周南笑了笑,望着明眸皓齿的章宁宁,目光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
但就算是稍纵即逝,却也让一直在暗暗仔细观察他的章宁宁看到了眼里。
一个上午的时间,章宁宁敏感地觉察到周南时不时投向自己的眼神中蕴藏着几多“暧昧”的色彩。
这种说不出口的“暧昧”,让章宁宁心里的异样感加重,也让她隐隐产生了某种排斥,甚至是淡淡的厌恶。
很显然,章宁宁在找不到自己为何对初次相见的周南怀有异样感觉的真正答案之后,她就潜意识地将之归咎于周南,并将周南基于前世情怀而无意识透露出来的某种情愫当成了登徒子的“谄媚”。
真是天大的误会,复杂的交集。
一念及此,一旦莫名其妙地将周南划归了那些垂涎她美色的花中浪蝶行列,章宁宁清秀的脸上便开始“晴转多云”,慢慢别过头去。
如果周南知道她此刻的真实心态,绝对会吐血。
章宁宁虽然没有直接拒绝投资,但却提出了土地费用全免、享受免税等各种政策优惠待遇的一系列苛刻条件。周南听了这话,就知道章宁宁这不过是托辞了,根本没有投资的诚意。
在各项政策上享受优惠,这个没有问题,县里已经承诺,该减免的行政性收费一概减免;而享受一定程度的免税,也不是不可能,这个也可以商量。
唯独这个土地费用全免,完全就是扯淡。如果宁山镇有承担这么大规模土地置换和拆迁安置费用的巨大财力,又何至于向外招商引资呢?
马忠零等人都不是傻子,一听章宁宁提出的条件,就知道这次投资基本泡汤,没戏了。因而,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周南犹豫了一下,轻轻笑道,“章总,咱们还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无论是我们镇上,还是县里,态度是非常明确的: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尽最大可能地给予项目扶持——刚才,县委张书记跟我通电话,明确指出,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为投资商创造最方便的投资经营环境……”
“但是,你们要零成本拿地,这个确实是不太现实的……也不符合国家、省市的土地政策嘛。”
章宁宁淡淡一笑,“周书记,其实就直说吧。举个例子,同样是这个项目,在其他地区建设,基础成本应该不超过一千万,但在你们这里建设,成本起码上浮数百万。而且,投资回报周期还遥遥无期……你倒是说说看,我们的投资风险大不大?”
周南长出了一口气,勉强一笑道,“章总,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不能只看到风险,看不到前景。据我所知,相邻的孟家湾市也正在规划这样一个市场物流项目……如果没有发展前景,谁会做这样的傻事?”
“我们不管别人,反正我们天空集团不会这种傻事。周书记,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下午我们就回了……”章宁宁再次感觉到周南目光中的“复杂的热切”,心里就更加不舒服,话语间就多了些许的不耐烦。
听章宁宁说得尖刻和决绝,周南心里也有些怒火上升,脸色也就随之阴沉了下来。
他扭头望向了车流渐渐密集起来的外环公路,默然无语。旋即,他突然想起自己前世跟章宁宁的“恩怨情仇”以及隐隐对她怀有的一丝歉疚,心里的火气便顿时消散一空。
他不知道自己跟章宁宁这一世的重逢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但他太了解章宁宁的个性了,她这人天生有点“认死理”,既然她这么说了,显然再沟通交流也是无济于事了。
想到这里,周南忍不住叹了口气,慢慢转过头来凝望着章宁宁,淡淡道,“好的,章总,那咱们就先回去——老马,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和张镇长中午安排好章总一行的午餐。”
说完,周南飘然转身大步离去,不多时就上了自己的黑色桑塔纳,汽车绝尘而去。
周南临走时的那声叹息,让章宁宁心底一阵悸动,突然变得有些心慌神乱起来。
投资考察招商引资,本来就不是说一定会成功。
人家只是来考察,成与不成都有可能。按照常理,这家企业放弃,大可以继续欢迎下一家企业的到来,但现在留给周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回到镇里,周南立即拨通了章晓的电话。
听了周南的话,章晓心头感觉很是诧异和不满:他已经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