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盘膝坐下,反复念诵。师傅后来告诉我,其实在房间四角打钉子连红绳,只是他自己心理上求个安稳而已,他并不知道我们传统的方式方法对付蛊毒是否管用,喊我跟他背靠背念诵口诀,是因为人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背,面积最大的也是背,我们彼此能够很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是否不对劲。
就在这之后没多久,我感到师傅突然背上一阵颤抖,然后传来毡子和铁锤掉落在地上的撞击声。
在我看来,师傅这样的举动是绝不正常的,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一个跟鬼长期打交道的人,我们的命道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被自己带着走了歪路,也就是说,我们原本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被迫进入了一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里。
我就这么念诵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整个环境里除了我年口诀的低吟声和师傅敲打地面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声音,刚开始还好,到了后面这种重复单调的声音让人联想到事情,然后发自心底升起一种恐惧。
依我的当年个性,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独自哭泣我是一定要安慰安慰她的,当然这其中有搭讪的目的,但是我是真受不了女孩子在我面前哭泣。
因命道的接近,对二道苍生都有震慑的功用。与其说是震慑,到不如说是在威胁,是警告。
先是语言沟通就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于是我只能连说带比划地跟他们借来了毡子和铁锤,急急忙忙回到石大哥家里的时候,看到石家的女儿坐在门口哭泣,远处的鸡窝边,有一只死掉的公鸡,大概是她觉得自己家已经遭遇了太多的变故,现在连鸡也被人蛊死了,想不过来吧。
我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手足无措,师傅侧坐在地上,腾出一只手来支撑身体,然后非常艰难地说了一个字,“蛊”,说完开始咳嗽,还咳出了血。
可是当时毕竟是在帮人消灾,所以我也不敢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浪费什么时间,进屋以后,我看到师傅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正用自己的指血在昏迷的石大姐的脸上画着符号。
我一下吓住了,赶忙把师傅扶起来,师傅双手捂住肚子,皱紧眉头,我问他怎么了也不回答我,看得出他正在和痛苦对抗,而捂住肚子,显然这样的痛楚是在体内。
师傅得留在屋里帮忙稳住石大姐,于是去村子里借东西的任务也就自然交给了我。
我没管她,因为这时候把师傅就醒才是最重要的,但我丝毫办法也没有,正在我急的快想死的时候,有一个留着长胡子,穿着一身好像黄飞
大概是屋里奇怪的声音引起了邻居的注意,于是有人开始在门外围观,在墙上的小窗里,我看到石家的女儿站在窗口张望。
那个蛊师说,对于任何蛊,在没有办法解决的时候,就用声音引,大部分蛊都会对清脆响亮的声音有所反应,于是叫我师傅去村里借来凿石头的毡子,加上一把铁锤,教了我师傅一句基本的口诀,反复不停地在中蛊之人身边开凿,以此来拖延时间。
当师傅肯自己破指放血,更是说明了这次事态的严重。我太年轻,严重没经验,除了跑腿打杂,似乎也干不了别的。
这个村子并不算大,但是当地人几乎都是使用方言,而且苗家村寨的石头路,走得让我脚很疼。
以被一些优秀弟子留存,后期逐渐演变成为各种蛊毒,从昆虫到猫狗,皆可炼蛊。
这些当然都是师傅告诉我的,这次这个石大姐显然就是中了虫蛊,呕吐物里的虫子就说明了一切,但是无法解释她发疯的情况,所以师傅只得再度打电话给哪位黔南的蛊师,向他请教。
因为之前是把她捆在凳子上的,我倒并不害怕她会挣脱,因为我师傅打的绳结是谁也解不开的,只是石大姐摇翻了椅子,恶狠狠的望着我,面目看上去狰狞可怕,
对我们活人而言,鬼魂是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里的,而对鬼魂来说,我们的出现同样形成了打扰,所以说我们的命道在人道与鬼道之间,我们能够接触到大多数人无法接触的一个世界,却也在渐渐离自己的灵魂越来越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是生存在这样一个夹缝里,为两个世界默默贡献的人,每次师傅跟我说起这些,眼神里总是有些无奈,却又闪烁着骄傲。
继而师傅白眼一翻,晕了过去。我赶紧把师傅的身体放平,开始掐他的人中,希望能帮助他恢复过来,却偏偏正在这个时候,石大姐突然大叫一声,开始挣扎。
而我之所以觉得师傅在石大姐恋上涂自己的血显得不正常,是因为我和师傅这类人的血,好比佛家的金粉,道家的朱砂,
我赶忙转头,看到师傅歪歪斜斜的倒下,表情痛苦。
当师傅看我拿着工具进了屋,便后退到石大姐面前大约一丈不到的位置,然后在地上开始用毡子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一边敲打一边对我说,要我在房间的所有地面的角上钉上钉子,然后用红线相连。
将打毡子的师傅和石大姐,以及我一起关在线圈里,然后师傅要我跟他背靠背,把蛊师教给他的那句口诀传授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