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盯着他就行,这事儿他未必就亲手去做,还要多派几个小弟去盯着邱跃,我不信他没有参与其中,”周冉眸中一片寂然,面色平淡的叮嘱道。
手上的那瓷碗还是温热的,但是比起一开始的滚烫就知道这药汤是被耽搁久了,周冉反手将药汤放在床头柜上,转过头对许爷爷和许奶奶说,“柱子哥和他的战友现在估计还没吃饭呢,要不,您俩先回去看看,我在这里看着就好。”说话的时候,眼角还不忘瞥向那碗药汤,眼神微敛。
周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僵滞不前的场面,不由挑了下眉,笑着走上前,“你们这是怎么了?这药都凉了。”
“小娃娃,赶紧把这药喝了,喝了你以后就能说话了,听话,乖啊。”老头笑眯眯的端着碗黑乎乎的药碗,跟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似的,那笑容实在有点子猥琐什么的。
周冉并不知道四月的那段被灌药的经历,但是他知道,要想让这孩子走出来,就只能让她自己主动喝药,别人强逼是没有效果的。
四月犹豫的看着自己面前那碗黑乎乎的药汤,眉头能挤出个苍蝇褶子来,她很讨厌喝药,尤其是这样黑乎乎的药汤,这会让她记起她七八岁的时候,她母亲有一次和她父亲吵架吵狠了,结果骂着骂着就扯到了她身上,她父亲被气的摔门而去的时候,她母亲竟然气势汹汹的就给她灌了一大碗的药汤子,那玩意儿吃不死人,但却是让四月足足病了一整年,本来就瘦巴巴的孩子一下子跟缩了水似的,至今她还记得那嘴里发苦的滋味。
老头一看到周冉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赶紧将那碗药汤给塞到他手上,摆摆手立马开溜,扬长而去。
许爷爷和许奶奶对视一眼,了然的点点头,收拾了一下,提着四月的换洗衣服就回去了。
所以,明知道喝了这药儿对自己身体好,四月还是无法将那汤给咽下去,双方竟然就这么僵持下来了。
四月的伤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有那帮子糙汉子的女友帮忙打理,周冉也是轻松了很多,毕竟男女有别,饲理起来也是多有不便。随着她的外伤慢慢愈合,老中医调制的汤汤水水也被摆上了日程,别看老头在医院名气不大,关键还是这人性子太孤僻,而且对领导层的人物是半点都不肯低头的,也正是因为他有本事儿,医院上层才能将人给留了下来,不然,在任何一个地方,这样不领情面,不懂变通的犟蹄子,那迟早都是要被隔离分化的,哪还能混到老头现在这样自在清闲的地步啊。
周冉并没急着催四月吃药,只是坐在床边跟她说这几天查到的关于周华宁线索,摸着她的脑袋语速缓慢的说话,“丫丫,妈妈的地址已经快要查出来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妈妈了,你开不开心?”
“丫丫啊,快,听医生的话儿,这个你必须喝,喝了以后就能说话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跟你哥哥学英语的吗?嗓子好了,他自然就会教你了。听话儿,啊,”许奶奶坐在床边哄她道。
在听到周冉说四月的哑疾有机会恢复的时候,他们当时都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啊,这丫头打小因为不能说话的事儿受了多少罪啊,若是她能说话,那她的父母也不会这样偏心眼的忽视她,打骂她,甚至歧视她;若是她能说话,她就不会被同龄的孩子成群结伴的欺负,到最后也就不会落的被父母抛弃的地步。苍天终于开眼了啊,保佑这孩子以后能够健健康康的顺利长大。
四月面露迟疑,咬着唇,手有些抖,嘴巴张了张又合上,最终还是垂下了头。
“丫丫,乖乖将药喝掉,配合医生的治疗,哥哥给你买蜜饯,好吗?”周冉对她笑了笑,没有强制性
四月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周冉,那天她被吓坏,那么一群蒙着面凶神恶煞的人,个个牛高马大的,虽然抓周华宁的时候并没有动什么手,但是四月却是因为一再的挣扎被一个其中的个子最矮的男人给狠踢了好多下,尤其看到四月那副咬牙不肯服输的模样就更是火大,所以四月才会被收拾的那么惨,若不是周冉及时赶到,只怕四月当时就是流血都能流个精光儿,哪儿还能扛到现在,甚至还有了开口说话的可能。
周冉之前给她端的药汤好歹还是琥珀透明色,勉强为了周冉她也能咽下去,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没办法越过自己心里的那个坎,只是那么轻轻想起来,她就忍不住回想起她母亲那阴狠恶毒的目光,就好像要弄死自己一样森冷。
许爷爷和许奶奶这两天也算和老头熟悉了,对他能一眼看出自家老伴儿的老风湿的毛病,实在是打心里的佩服啊,尤其是在用他开得那个药方子抓了药,熬了药水浸泡之后,那快速惊人的效果一下就降服了他们,所以,他们现在对老中医的话儿是深信不疑的。
心里不敢确定,但是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所以才会叫那个向阳花侦探社的小青年朝着这个方向挖资料,只是现在由苏耀告诉他这个肯定的答案时候,那种感觉就比较微妙了,果然是冤家路窄不是吗?!
“丫丫啊,妈妈回来要是知道你以后能说话了,那得多高兴呢,你不想让妈妈高兴吗?”周冉难得眉目柔和的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