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想起了前事,伸手去拉他的手,柔声安慰,“我知道你如今觉得悔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太过难过。知道你出事,我就让人拿了卷宗给我,又派了验尸的高手过去,你放心,那冯渊原本好男色,掏空了身子,便是你不打他,也活不了多久的。何况此事早已经了了,不过处置几个官员便罢,你是无妨的。”
“背后之人我也有了头绪,不过是南安郡王府不安分,也怪我连累了你,这原本是冲着我来的,不过你放心,我自有法子。”
说到这薛蟠方抬头,“你又有什么法子,那南安郡王死在了乱军之中,他们家必然恨毒了你,上次刺客的事儿还没查清呢。”
李长吉笑道,“南安郡王府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老妇人,她儿子死了,怨也是正常的,我用南安郡王的尸骨做条件,也可换得他们收手,我也不会特意去与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为难。至于忠顺王府和三皇子一派,他们却是多行不义,日后必不能留的,你也不必担心,安心着在此便罢了。”
他说的这样笃定,薛蟠也点头,忽然心灰意冷起来,“虽如此,我也无脸坐这个爵位了,待案子了了,你便收回去罢。左右我日后注定无儿无女,有了爵位也用。”
李长吉摸他的头,“你虽无用,你妹妹将来是要嫁人的,你便留着这爵位也好,若是于心不安,便将这每年的俸禄都舍了给寺庙和乞丐吧,好歹留着架子。”薛蟠点头。
又听李长吉道,“你如今既把话说开了,我也不瞒你。我爹娘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为着活命,不得不斗上一斗,却不愿意再看着下一代再斗什么了,所以也不要什么后宫,什么子嗣,从众位叔伯兄弟们的孩子里挑就可以了。”
见薛蟠震惊,他笑道,“我知道你的,惯会怪我吃醋,如今也让你觉着我的醋没白吃,日后也不让你吃了,如何?”
他这样,薛蟠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的抱着他不说话,两人又小声说了一会儿话,时辰就到了,李长吉不得不回宫去,独留薛蟠在此。
又派人去薛家报信,说是并无大事,果然没几天,便有去原籍查案的仵作回来,说是那冯渊本就邪气入体,不甚康健,原不是个长寿的身体,薛蟠并无大事,况人就是南安郡王府找来的,得了银钱也就不闹了,便是百姓看个热闹也就罢了,并无人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卷宗上还是改了一笔,不过贾雨村胡乱判案,再被革职,寻了几次起复,终究是无用,如今贾家虽然未抄家,内里却是个人顾个人,官中的用度一日比不上一日,看着老太太的份上强撑着罢了。
薛蟠没理会那些,他自出了狱,便决心痛改前非,自此乐善好施起来,过了几年京中人提起,都是鼓掌称赞的。
如今老皇帝早已去世,李长吉顺利登基,他二人之事所知之人也甚少,只为了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宝钗早就嫁了过去,夫妻也很和乐。
只薛姨妈为这薛蟠不娶妻之事闹了几回,未免麻烦,索性将香菱扶正,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没什么配不上的。
只是两人没有孩子,薛姨妈再急也急不得,只因薛蟠让之前给他看过的太医告诉了薛姨妈自己不太行的事儿,薛姨妈深感震惊之余,也顾不得别了,四处求医问药,让薛蟠苦不堪言,不过总算不催着了,因为这个,薛姨妈对香菱更加好上不少,只觉得委屈了人家,盘算着从薛蝌那里过继一个。
其实自从从牢里出来之后,那杀人刀就已经不见,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薛蟠还是没说,他自知大概是因果还完了,虽如此,也更加谨慎起来,并不肆意纵欲,李长吉见他这样自然欣喜,连醋也吃的少了些。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一个宫里一个宫外,谁也不嫌奔波,日子久了虽有那风言风语传出来,彼时也都不放在心上。自己快活,由得人去胡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