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呼吸,温热的胸膛,有力地把他圈在怀里,仿佛遮盖了整个世界的寒意。
迷糊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禁锢得不能动弹,他也无力动弹,却别样的安心。
这种感觉很熟悉。对,那天。
那天是他?
惊喜一纵即逝,消逝在沉沉睡意的笼罩中。
清晨,天色微亮,苏衍枕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立刻清醒过来,看了眼蜷缩在他身边的人,轻轻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让它不再发出“嗡嗡”的烦人声响。
走到门口,手机才放到耳旁。
他轻轻合上门,因为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也不知是谁的电话,只能低声道:“你好。”
“苏衍,”帝的语气很急促,似乎还压抑着愤怒和慌乱,“他没死。”
苏衍的眸中浮起一道暗沉,眯了眯眼:“消息可靠?”
“宴阁那边的消息。”帝顿了顿,颇有些嘲讽的凄凉,“我倒希望是他们弄错了。”
宴阁的消息,从来无一字失真。
“别让倾知道。”苏衍一把摁下电话,快步走向电梯,无暇顾及自己Yin沉的脸色把电梯里的几个小调教师吓得不清。
电梯徐徐下降,他们交换眼色,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困惑。
怎么这人,跟那日酒席上远观所见不一样呢?
面前这个光看一眼便令人胆寒的男人,与平时一直带着浅淡笑意的那个苏调教师根本判若两人。
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大概这就是高级调教师的气场吧。怪不得传言中被卿墨那么看中呢。
于是在几年之后,夜靡出现了一批Yin冷风调教师,任何心理活动都不在脸上表现,只是皱眉轻蔑地扫视奴隶,吓得后者瑟瑟发抖,闻之丧胆。
他们怎么知道,罪魁祸首其实是那个“温柔”的苏大调教师呢?
这也是后话了。
苏衍一路开车狂飙,很快到了帝的夜色。
夜色作为一个满足帝恶趣味的公司,重口剧情和清水床戏皆有。与夜靡的奴隶一样,那里的男优都是被“卖”或“抓”进来的。
游离于法律之外,却无人可知,或者说,无人敢管。
熟门熟路到了帝的住处,他推开门,看见一个穿着半透明睡衣的男子坐在沙发上,微凸的锁骨上残留着绯红的吻痕,修长的双腿上青紫交错,性欲的痕迹遍布,一副刚被人采撷品尝的模样。
苏衍眉心一沉:“帝呢?”
那男子明显被他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他在里面。”
“你是这里的男优?”
那人抬头看向他,清冷的容颜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小幅度地拉了拉衣角,屈辱一闪即逝:“是的。”
苏衍嗤笑:“他倒还有闲心玩。”
那男子脸色苍白了几分,这话落在他的耳中,只有轻蔑和鄙夷。
苏衍不理会他,径直走进书房。
合上门,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他才把目光投向坐在桌前的帝。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屋内安静地听不见任何声响,但两人都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凝重气势。
苏衍率先打破了这气氛。
他眸子冰凉,染上了一抹猩红:“那日的情形,我想不出他有任何理由生还。”
帝冷冷一笑:“除非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
“那人若真只是个替死鬼,他完全没有必要潜藏这么多年,趁我们放松戒备,他完全有最好的时机。”苏衍换了个姿势倚在墙上,皱眉深思,“所以他当时一定受了重伤,也就是说,他在现场,但最后葬身的那个身影不是他。”
帝的神色微微一动:“现场换人?”
苏衍颔首:“大概率。我们只注意他从被我们跟踪的整个过程没有替身,却疏忽了目的地。”
帝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刚想开口,却被苏衍打断:“看好倾。”
倾为这件事付出了太多,不能再让他牵扯进来了。当年的伤,至今未愈。再加上刺激,怕是
帝扯起一抹凄凉的笑容,像是在笑,又像是嘲讽:“我有什么资格管他呢?”
苏衍冷眼看着这个负心而不自知的友人,也无心提醒她:“叫宴阁继续查。我这周回一趟主宅,不出意外我能拿到所有的调配权。你把能用的资源整理一下,倾看好他,别让他知道。”
“嗯。”帝对他话里的暗示似乎毫无察觉。
苏衍拉开门,终是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他为你主动承受那种屈辱和折磨,回来只不过要你的接受而已,就这么难吗?”那种屈辱,对本性高傲的倾来说,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