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过完年你就及笄了吧?可愿做我的太子妃?”
默了默,听得回话:“才不愿,这皇宫四方见天的,进来就出不去了。”
男子有些焦灼起来:“不是说好的么,怎现又不肯了?前些日我同太傅大人提过,他不曾拒绝。”
便听“扑哧”轻笑:“你急成这样子作甚?父亲答应了,我还能说不么......!”声越来越小,近乎低喃了。
“我总是要你心甘情愿的,你自个说可是心甘情愿?”男子紧追着逼问。
周振威心一动,原是太子和个女孩儿在此话儿女情长。
他似乎有偷听之嫌,很不光明磊落。索性侧身正欲蹑脚离开,竟听有太监公公急促带喘的回禀:“太子爷陪皇后娘娘赏景,怎突得不见了?皇后娘娘可是急得不行呢!派奴才四处寻着,正朝这边过来。”
那女子有些慌乱,嗔道:“你不是说无事么?怎是这样的!还不快去,当心皇后娘娘把你责罚。”
又听道:“不打紧,她是最疼我的。今我就跟她提娶你为妃之事,你在这等我的消息。”
“公主让我去侍读呢,哪有空闲在这里等......有消息父亲会讲与我听的。”听得她催着:“你还不走,皇后娘娘要过来了。”
再听“呀”的低呼,周振威便见个女子也躲进假山来。
假山里光影斑驳,有黑糊一团处,亦有昏蒙青光地,他在暗,她在明。
她穿着件胭脂团花镶毛斗篷,将发髻用帽遮住,只及他肩处,一缕淡淡的芬芳总往人鼻息处钻,不想闻都不行。
外头有人说话,她紧张的很,朝后退了退,一步踩到周振威的脚面上。
周振威见她猛得扭身回头,巴掌大的脸上,一抹粉晕瞬间褪得干净,欲尖叫出声,却忙用两手将红嘴儿捂得严实,瞪大眸子,满是惊骇。
周振威突然很想笑,觉得她小小的,美的不可方物,又很可爱的样子。
两人互相看了会,她才抖着声问:“你是刺客么?”手没挪开,声含含糊糊的。
周振威却听得清楚,朝自个身上看了看,再去睨她,唇边浮起笑意,他今为见皇上,特意整洁了头面,着一身戎装,端的正气威严,哪里像个刺客了?
这女孩儿似也察觉过来,脸红了红,咬着唇问:“方才可有偷听到我同旁人说话?”
周振威摇摇头,不知为何,他没有承认。
女孩儿松了口气,不再理他,凝神听听外头没了动静,再看他一眼,嘴唇嚅了嚅,转身走了。
周振威又站了站,也出了假山沿原地走,武王正东张西望的寻他。
“去了哪里?”武王看他,开起玩笑:“这深宫里可不许乱走,大内侍卫武功高强,当心把你当刺客逮拿。”
周振威淡笑不语,又一个把他当刺客的。
二人边走边聊,武王低问:“皇上属意封你为镇远大将军,戍守碎花城地界,我将转战至玉门关一带,你可知他为何这般安排?”
周振威摇头,武王继续道:“太子不久即位,怕我手中多能将,会拥兵自重。”
他顿了顿,颇无奈的神情:“我对皇位并无觊觎之心,却无人能懂。”
周振威只默默的听,有无此心或意,并不是他能揣度或附和的。
雪落的愈发大了,宫人忙碌的扫雪开道。周振威突得顿了顿,大步跨进圃里,俯身在棵老松下拾起一物什,细抹上覆的雪,武王也好奇的凑过来。
是个五彩丝线缝的石榴形香囊。
淡蓝的绸面儿缝着苍青老鹰,羽翅好几种色泽渐次重叠,正舒展扩伸,呈腾空翱翔姿态,那一针一线颇为用心,连周振威这样的粗人瞧了,都觉得此物Jing致又好看。
武王啧啧笑道:“这香囊倒像给你缝的,晓得胡人怎么赞你?说你是大漠上空盘旋的雄鹰!”
周振威扯了扯唇角,这应不是太子不慎丢失的,倒更像是随手扔掉,弃之如敝履。
他确实也不该占为己有,毕竟不是给他的。
想托宫人转交太子,又说不出甚么明目,太子多情又无情,辜负了那般好的女孩儿。
犹豫了会,终还是攥进了自个的手心里。
出了宫门,同来的将士正聚大廊处等他们,周振威上前拉过楚钰,不经意问:“在军营里常听你谈起府里的二姑娘,她芳名可是唤玉翘?”
楚钰忙恭道:“正是吾家的翘姐儿!不知周督军怎突然问起?”
周振威粗砺的手指捏了捏囊面,光滑的锦缎混着绣线密织的触感,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他可以把香囊给楚钰,让他带给自个妹妹的......。
又思忖了下,抬起头笑看楚钰:“你明日可在府?我记得你央我寻把好剑,昨在房里倒找出一柄来,明可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