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滄海桑田。(四)</h1>
盛夏的深夜,房間的冷氣吹得像涼爽的初秋。
蔣恒卻被熱得驚醒。他空洞的眼裡只有眼前的一片黑暗,很黑,看不到一絲光。
一如他這些年來的生活。
手上的傷口有好幾處,最大一處甚至縫合了六針。可他卻感覺不到疼,或者說,這點疼根本算不了什麼。
他摸黑下床、走出房門,找水喝。
兩房兩廳的房子不算很大,但格局開闊。開放式的廚房裡連鍋具都很少,顯得立在那裡的雙門大冰箱更孤寂。
蔣恒打開冰箱門,燈光讓他不適地閉了閉眼,從只放著水的冰箱裡拿出一瓶。
甩上門,又陷入黑暗。
可不到一秒,光又亮了起來。是來自打開的大門。
他一怔,看著人從光中走來。
越來越靠近,越來越清晰,是上一刻還在他夢裡的臉。手裡的水瓶被他捏出聲響,他才確定她是真的。
“……你還好吧?”田桑桑的聲音有些疲憊,時差讓她疲憊,他……也讓她疲憊。
蔣恒轉頭不看她,“你來幹什麼。”他語氣的冷,比他手裡冒著寒氣的水更甚。
“蔣先生,你是打電話讓我來的。”她把手裡提著的一袋子藥放在玄關的櫃子上,“你是不是發燒了?”
她根本沒想過他會打電話給她,在那樣的深夜。更沒想到他會低聲幾近懇求地說想見她。她一直知道他獨居的地址,也不難猜到門鎖的密碼,不是她的生日,就是他的生日。她明明知道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但她還是先猜了自己的生日。
犯賤啊田桑桑你。
她也知道在清醒的情況下,他是根本不可能打這通電話的,去醫院時醫生說過可能會引起感染而發燒,她不放心,所以才來的。
蔣恒隱約想起了一些零碎,原來以為是夢的片段,卻是他不清醒下真實的反應。
“是我腦子不清楚,你走吧。”
田桑桑不在乎他冷漠的逐客令,她本來也沒有打算久留。她甚至大方地點點頭,“再見。”
她的轉身很快,可身後的人比她更快地從後將她抱住。貼在她頸間的臉,還有呼出的氣息,都格外的熱。
“田桑桑,你能有一點良心嗎?”他的聲音低得發澀,發苦。
良心並不能改變和挽回什麼,田桑桑只求他們形同陌路。
以此來抑制自己的心跳和……愛。
“蔣恒,我有多心狠你是知道的。”
蔣恒聞言笑了,“你真的一點也不想我?”
田桑桑誠實地點頭,“一開始的時候會想,但是後來,我想想,也想不起什麼了。”
他了然地啊了聲,諷刺地笑說:“因為有男朋友了是吧。”
她皺眉,不喜歡他用這種語氣提起徐正珉,“跟他沒關係。”
她那迫不及待的護短讓蔣恒用力扳過她的身子,掐住她的脖子,“怎麼?提一下都這麼捨不得?那他知不知道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會不會更捨不得?”
“……蔣恒!”田桑桑用盡力氣嘶吼,被掐住脖子讓聲音聽上去更痛苦。
他驀地鬆了手,她得以用力呼吸,夾帶著咳嗽。
“桑桑,”蔣恒刻意讓他眼底的痛和傷流露在她面前,喃喃低語:“我怎麼可能不想你?我根本沒有辦法不想你。”
他把她摟進懷裡,“你來告訴我,怎樣才能不想你?”
田桑桑只覺得胸腔裡滿是窒息的痛。
蔣恒,不如你先來告訴我。
CC碎碎唸:最近又開始努力運動&……血拼~!!!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