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默，声音似乎还带了笑，“连月你什么时候去支过教？是那时去看大哥的时候吧？”nv人的手在他后脑勺捏着，他又哼了一声，“地震那回？”
“嗯。”身后声音低低的。
“都多久了——有多远？”他又问，声音平静，又带着坦然，“说起来，这么多年连月你还没和我说过那回的事，”他顿了顿，“还能说不？”
房间沉默了几秒。
似乎有人叹气。
“有什么不能说？下了飞机还要坐大巴，坐了大巴还要坐中巴，坐了中巴换小巴。”nv人的手指按过了后脑勺，又按住了他的肩膀，又说了一次，“念念你没坐过小巴，不知道里面都是啥人——那些村民啊，沿路上下车，过道上都是j鸭，臭臭的。”
“活的？”男人的声音闷闷的，“那怎么能上车？”
“山高皇帝远，市外哪里能管？而且总要因地制宜，”nv人的声音在卧室里微微道来，“就和你管公司一样，离你越远，念念你越管不着的。”
男人沉默了。
“后来呢？”他又问。
“后来啊，我们就到了镇上，都晚上了，我和喻恒住了一晚。和成就，主持人表情真诚，“这也是我们主持节目的专业素养。事先了解自己的采访对象，了解他的工作他做的事情——”
主持人又露出了崩溃的表情，“可是当我们收集了您的资料后，发现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难：我们节目组没有一个人看得懂您的工作！”
“我们就根本看不懂这些公式！”主持人表情夸张又崩溃，“这些字母每个我们都认识，可是放在一起，我们一行也不认识！我们没法深入的聊您的工作内容——”
“没关系。隔行如隔山。”
屏幕上的男人依然神se清冷，“我也不会你们的工作。采访，摄像，后台，我都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做自己擅长的事好了。”
“所以，”气氛已经炒热，效果已经到位，主持人迅速进入了他专业的状态，“我想问一下，作为一个数学家，您平时看待我们这些普通人，和您看见路边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呢？会觉得有区别呢？”
“那肯定不一样的，”年轻的数学家看了一眼主持人，似乎很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人是人，小动物是小动物，是不能b的。”
“所以在数学家的眼里，我们和小猫还是有区别就是吧？”主持人又看向了镜头，开始憋笑，又夸张的抚了一下x，“那我放心了，找回自信了。”
“那我这里有几个问题——”主持人拿出了题词卡。
“请讲。”
“是什么让您选择了数学呢？当初。”
“可以说，不是我选择了数学，而是数学选择了我。”男人沉默了一下，“数学的知识，宇宙里的数理，它们一直就在那里，自宇宙诞生就在。它们一直等着人类去发现。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发现它们的规律。”
“所以，是数学选择了您？”
“我从小就对数学有兴趣，”也许是发现了主持人没有明白刚刚的回答，数学家看了他一眼，换了一种他能听懂的语言，“老师和学校也一直培养我，q大帮我选择了数学系，我很感激。”
“所以这是天意？哦这句话错了，我想问一下，数学家也会相信天意吗？还是觉得这只是概率？牛大圣人晚年也相信了上帝——”
“……。这有点玄学了。玄学不是我研究的范围。但是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有人侥幸知道的知识b其他人多一点儿，那么他就越明白自己的无知。数学和宇宙的奥妙无穷无尽，值得我们穷尽一生去探索。”
“好的。”主持人看看题卡，“这里有一个小学生提的问题——是三洋市德山小学二年级的小朋友吴荔枝提问的——陈爷爷你好——噗嗤，他ga0错了哈，”
“没关系。”年轻的男人点了点头。
“我现在一学数学就头疼，请问要怎么样才能激发学习数学的兴趣，以后做个像您这样的科学家，为祖国做贡献呢？”
印着“qq大学”的保温杯被人拿了起来，男人低头抿了一口。
“我的建议是放弃。”男人眨了眨眼，镜头在他英俊的脸上，他面无表情，“数学不是一门靠努力和个人意愿就能拉平差距的学科。我现在带的本科生80都会转专业，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其实不适合继续在纯数学方向上走下去，这已经是国内最优秀的学生——”
电视的屏幕亮着，厨房里蓝se的火苗t1an舐着锅底，一锅面条在水里翻滚着。
“陈山你也太实诚了，居然那么老实，”
nv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摘着葱一边批评他，“国家让你去拍节目，是要你鼓励小朋友努力多学数学，激发他们的兴趣，不是让你去打击他们的呀。”
男人长期捏着笔的手此刻正在捏着饺子，低着头嗯了一声。
“不过电视台也是，这些话居然还没剪，原样都给播出来了。还“基石十二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