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意外的是这个看起来有点迟钝的人也发现了这点,正满脸慌乱而热切地望着他,就像他刚来到这里时期望商陆能帮他摆脱困局时一样。我真的做不到什么啊,他苦笑,你期待我还不如期待你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虫洞能把你送回现实社会。
商陆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人类的生理构造缺陷,对,就是眼睛这点,人为什么不能像山羊那样拥有近乎360度的视野呢?为什么人的余光如此狭窄,根本看不到脑后的景象呢?啊,不过,就算看到了,我这个弱鸡也干不了什么吧,他胡乱地想着,也许施健伊能多活一会,可以一个人骑自行车,他运动能力肯定不会差,如果他人品爆发的话也许可以去把楼上的大家都叫下来,把我还算完整的尸体从鬼知道什么怪兽嘴里抢救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大脑在危机时刻转得总是特别快,商陆连自己怎么入土为安,葬礼上用什么花(绝对不要白色菊花,我讨厌白色)都想好了,身后的生物依然毫无动静,是真的没过去多少时间,还是欣赏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也是一种狩猎前的乐趣?
“你不用害怕,好好回答他们的问题就好,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在过去了好像有一个二叠纪那么久的时间后,有人以一种他略有印象的冷淡语气说到。
等一下,有人?
商陆茫然地回过头,施健伊也默契的跟他步调一致地回头,映入二人眼帘的是刚刚还在餐厅以一副全然置之事外的态度研究着手里长刀的岑单,商陆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在他们之后,竟然还有人进了后厨。
“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施健伊轻飘飘的问到,显然他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明明是质问的口吻,语气听起来却比小猫咪身上的胎毛还柔软,甚至毫无威慑力地还结巴了。
后者瞥了他一眼,显然并无兴趣作答,施健伊这会倒是以不同以往的速度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不如说,这只是因为他的求生欲非常强烈,强烈到让他立刻转向了苑寒那边,并且开始毫无底气,结结巴巴地重复刚才的问题。
商陆没有把头扭过去,他往左边摸索了一下,紧紧抓住了石制的操作台,因为手心满是冷汗的缘故,他几乎没能抓稳这冰凉光滑的大理石边缘。
如果,他心想,如果以后发现,这里真是要干掉其他人才能脱出的话,那我们已经等同被提前判了死刑了,啊不,都用不着他,沈维和胡亚展都可以先把我们这些臭鱼烂虾解决掉的,我们会被简单粗暴地弄死然后挂到电风扇上转圈圈,以儆效尤。]
岑单向他们走来,这下他的脚步声非常清晰地传进了商陆的耳朵里,他往下扫了一眼,发现这人穿着一双鞋底看起来并不怎么柔软的靴子,一般人穿着它走路是很难不发出声音的,更别提像他刚才一样无声无息地潜入到这里。小偷?不,肯定不是,不说别人,一个小偷肯定不至于把苑寒吓成那个样子,她就连被沈维他们捆起来时都不是这么一副惊恐的模样。这倒底是个什么人?
“不打算回答问题吗?算上刚才,他已经问了你三遍了。”他走到距商陆两三步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出声询问在他们面前瑟瑟发抖的苑寒。
商陆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发现苑寒虽然抖得厉害,但却依然没有什么要开口的架势,哪怕她已经是一副快要呼吸过度的模样。
“她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她也只会翻来覆去说那几句话。”虽然看上去也很害怕,但施健伊咽了口口水,大概是出于某种无聊的保护欲,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替这看上去过于可怜的姑娘求情道。
“或许如此,”对方了然地点一点头,施健伊看上去松了一口气,但岑单紧接着又说到,“但人是非常有潜力的,多问一下,搞不好就能想起那些自己都以为已经忘掉的事。”
砰咚一声,苑寒往后缩时头撞到了墙,商陆光听着都觉得自己后脑勺生疼,但她似乎毫无感觉似的,极端的恐慌下,她甚至开始破碎地念叨一些意义不明,发音古怪的词汇。商陆尖起耳朵听了一会,虽然他对语言并没什么研究,但依然可以肯定这种发音不在他所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内,甚至一般的语系里也很少有这么怪异的发音。
“这不是听得懂话吗。”岑单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些怪异的话语,反而交叉双臂,以一个相当放松的姿势倚在操作台上,“说吧。”
商陆看向苑寒,她脸色煞白,闭上了眼睛,眼皮不断颤抖着,就在商陆几乎以为她铁定一个字都不会吐出来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们,以一种不同以往的清明开口道:“浓雾消散之际,通路亦将敞开。”
雾?商陆楞了一下,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苑寒又恢复了之前那幅瑟缩的样子,与此不同的是双目彻底失了焦,嘴里又开始不清不楚地念叨着什么,随后立刻咯咯地笑了起来,疯疯癫癫的令人摸不着头脑。他看了一眼施健伊,心下立刻明了对方也完全和自己一样的状况外,后者在接收到他的目光后,甚至一脸茫然地指着苑寒说对商陆说到:“你